戴着绿色面具的女郎倚在床脚,纤细的手戴着手套,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支手枪。微暗的床头灯温柔地照着她,也使手枪闪着邪恶的光芒。蜷缩在床上的是另一个女郎,床单、毛毯都拉至下巴,美丽的大眼睛惊奇地凝视前方,似乎被眼前的手枪迷住了似的。
“请不要喊叫!”戴面具的女郎警告。她的语气平静、从容,听起来就像是在讨论某些与自己不相干的事。“喊叫一点用处都没有,而且可能有危险。”
“你是谁?”床上的女郎喘着气问。望着来人不可思议的面具,惊惧不已。“你要干什么?”
面具女郎幽灵般的眼睛闪过一丝调皮的神情,红色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相信我不会弄错,”她问道,“你是伊莎贝尔·利·哈丁小姐吧?”
“我……我是。”对方颤抖着回答。
“以前住在弗吉尼亚州?”
“是的。”
“你的曾祖父叫威廉·特里梅因·哈丁,是一七七五年独立战争时的军官?”
问话的声音在不知不觉中提高了,可是她的语气仍然从容不迫、彬彬有礼。问完最后一个问题时,面具女郎身体稍向前倾,好像在期待着什么似的。
“是的。”哈丁小姐畏缩地细声说。
“好,很好,”面具女郎说,语气中有种勉强克制住的得意。“哈丁小姐,恭喜你有这么强的自控能力。一般来说,在这种情况下,大多数的女孩早就尖声惊叫了。即便是我也是如此。”
“但你到底是什么人?”哈丁小姐再问一次,“你怎么进来的?你要什么?”她突然坐直身子。现在她已经不再害怕,反而露出好奇的模样,浓密的长发蓬松地散落在半裸的肩头。
面具女郎被对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握紧了手枪,威胁性地往前迈了一步。“请不要乱动!”她说,“你看得出来,我已经把叫人铃的拉绳拉高,你够不着了。仆人们都住在楼上靠后的房间,不可能听得到你的叫喊。你的贴身女仆今晚不在,此外,还有这个东西,”她轻轻晃动手枪,“还有,你也可以看到床头灯离你相当远,你在床上无法把灯熄灭。”
哈丁小姐看得出,对方讲的都没错。
“至于你的问题,”面具女郎平静地说,“我的身份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重要,而且也不关你的事。就算告诉你我的名字,你也不会认识。我是怎么进来的?我打开一楼客厅一扇没上锁的窗户走进来的。我离开时,也不会锁上它,所以你最好找个人把窗户锁好,否则窃贼很容易进来。”她对着哈丁小姐惊讶的脸微笑了一下,“现在让我们来谈谈我为什么来,以及我要什么的问题。”
她在床脚坐下,将披风拉紧,双手放在膝上。哈丁小姐拿了一个枕头垫在背后,舒适地靠上去,惊愕地望着她的访客。除了来人脸上戴着面具以及手上拿着手枪之外,现在的情景就像是两个女人在起居室惬意地闲谈一样。
“我来是要向你借,听清楚了,是借,”面具女郎继续说,“借你首饰盒中一个最不值钱的东西。”
“我的首饰盒!”哈丁小姐深吸了一口气说。她这才想到自己的首饰盒,转头去看放在桌上的首饰盒,盒盖已经打开了。
“不用紧张,”面具女郎安抚她,“我什么东西都没拿。”
床头灯的亮光正好照着打开了的首饰盒,反映出盒内各色珠宝的亮光。哈丁小姐伸着脖子看过去,看过之后,靠回枕头上,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正如我所说的,我来向你借一样东西,”面具女郎平静地说,“如果你不借,我只好自己拿了。”
哈丁小姐凝视着来人,在脑中飞快地搜索着,想为这噩梦似的事件找出一个合理的原因。过了一会儿,她对自己摇了摇头,实在是想不出缘由。“你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