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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1点24分,家父森内逸人永眠,享年60岁。

    他死得太早了。生前,父亲常常说,十分希望自己的寿命能超过62岁去世的老爸。想必,他很是绝望吧。他接受治疗的医疗中心是最先进的医院,医疗水平也是最顶尖的,却仍然无法挽救他,这实在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至少说来,我是这么想的。

    说出来可真让人掬一把同情之泪,为他送终的只有我这做儿子的一个人。父亲在我读大学后不久便离婚了。从此以后,15年来,他再没和母亲有过任何联系。本来,他俩在性格上就是格格不入,性格倔强的母亲一离婚便远走高飞了,留下我和父亲在一起相依为命。

    一个星期前,父亲病倒后联系了母亲,但母亲却借口忙事没来看过他,而我也不可能天天陪在他身边。为住宅建造商的业务,我无法连日休假,有时客户提出要求,甚至晚上也不得不去接洽。父亲一开始被送到特殊急救部,隔日才被转到集中治疗室,三天前又被转到内科病房。每换一个地方,医生也随之换成另一批人。听着他们对病情的诊断,对医疗一窍不通的我听得云里雾里。

    父亲是深夜突然腹痛病倒的。那不是一种普通的肚子疼,而是痛得满地打滚、无法忍受的剧痛。我束手无策,连忙呼叫救护车。随车医生见状立刻断定病情危重,代为办好了入院手续。父亲被送入特殊急救部时,已处于相当危急的状态。不过第二天病情稍显稳定,便被转到了集中治疗室。

    在集中治疗室,父亲的身体被接上了各种各样的器械,接受严格的治疗。我去看望时得戴上口罩,穿上特殊的外套才行,时间也限制在10分钟内。反正,父亲本来就已失去知觉,所以,即使允许探望较长的时间,我也无法和他交流。

    后来转到内科病房后,他仍旧没有恢复知觉,脸上戴着呼吸器,打着点滴,看起来像是在靠器械维持生命。不过脸色尚好,所以我想,只要坚持治疗,他是能够慢慢恢复健康的。

    但到了昨天夜间,情况急转直下。医院打来电话要我“立即来院”。我连忙赶到医院,走进病房,只见一个年轻医生正跨在父亲的身上猛按胸口。这就是所谓的心脏按摩?父亲的脸上已无任何血色。此时我才明白,父亲已经无可挽救了。

    一会儿,只见一名护士推着一辆载着医疗器械的小车匆忙走来。内科主任让那个正在做心脏按摩的医生退下,将一个类似电极一样的东西放在父亲的胸口,然后按下开关。这是电击。两次、三次,每电击一次,父亲的身体便从床上跃起一次。我不由得背过脸去。

    “……难啊!”

    “再试试……”

    “不行……”

    当我感觉到医生们都在回头看着我时,便战战兢兢地抬起了头。只见父亲静静地躺在床上。护士让开了一条通道,我朝父亲的床边走去。

    内科主任看了一下表,低声说道:“非常遗憾,您父亲去世了。”

    事情来得太突然,以至于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当我想触摸父亲的身体时,护士阻止了我。

    “遗体由我们来处理,您到门外等着。”

    我被请到走廊上,关在一扇弹簧门外。

    正当我茫然不知所措之时,内科主任走了出来,说了句“向您说明一下情况”后,将我领进护士站边上一个小房间里,护士长也跟着走进来。

    “您一定没想到变化这么快是吧,但我想您应该清楚您父亲的病情,我们尽力了。”

    内科主任锐利的目光中含有一丝遗憾的神色。护士长挺直脊背,就像是内科主任忠实的看家狗,在一旁看着我。

    “我们竭尽全力抢救,但您父亲的身体太过虚弱。转到我们内科病房治疗的一段时间里,他的肾功能和肝功能都已十分衰弱,我们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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