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就此断情绝意,却也恐怕一世难再信人。
萧左,事至此,情如斯,你就算真的心怀叵测,也请你给我一点最后的慈悲,痛快地把那一刀给我吧!
说话!萧左!你说话呀!
我用痛灼、紧迫而又忐忑的目光凝视着他,只盼他看在我从未如此失态的份上,能开口说句话,解我心中阴霾。
半晌,他忽然对我一笑,终于张开嘴巴,说了一句话。
“我走了,再见。”
我仿若倏地被人扔进深不见底的河中,一颗满怀期望的心还在那儿悬着,人却已经在河水中陷落……我眼睁睁地看着萧左微笑、说话、转身、拉门,口中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只觉得自己在那河水中越陷越深……直到房门“砰”的一声关上,河水终于完全淹没了我。
我缓缓闭上眼睛,这一瞬,从相识以来我与他共同经历的那些过往,一点一滴地自脑中划过。
——那初次同骑在青山绿水间的温柔眼神,那相拥跳落于爆炸瞬间的心有灵犀,那黄河绿洲上的释然一笑,那市井街道上的心酸误会,以及,那荒郊野外小树林中的爱语呢喃……
这一切,这一切的一切,就这样随着他关门的动作,“砰”的一声消散了,再也无法重现,再也不能寻回。
眼眶微微发着热,泪却始终未曾流下……是我长进了,还是我根本已无泪可流?
我不知道,可我宁愿是前者。
因为,那至少能说明——我,还未被他,毁掉。
我的身上还系着宫家百年的声誉,我的心头还负着对父亲的承诺,我不能,不能就这样被一个男人毁了。
不能!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捏了捏脸颊使之看上去尽量红润,然后快步走出房间。
站在二楼的楼梯处,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大厅——果不出我所料,风纤素没有轻易让萧左离开。
铁骑团团围上,把萧左包围在中心。
风纤素虽站在一边,可她一人散发出的威胁感却已强于三十五名铁骑。
我心下微感诧异,虽然我早就听闻“紫萸香慢”的名号在江湖中威名远播,可她在我面前如此锋芒毕露,却还是第一次。
“大小姐!”她也看见了我,仰头对我道,“此人身份不明,此刻若让他离去,于我们不利。是以属下擅自做主,命铁骑将他拦下,还望大小姐莫怪。”
我一边缓步下楼,一边对她微笑道:“纤素姐姐此事处理得甚为得当,我怎么会怪你呢?”
此话一出,最先有所反应的倒还不是风纤素,而是……本来施施然立于包围圈内的那个人。
只见萧左迅速地一转身,我立刻感受到他那锋利如刀锋般的目光,慢慢、慢慢地在我脸上上下划动着,几乎要将我的脸割破。
我迎上他的目光,面无表情,却毫不退缩。
半晌,他突然大笑起来。
幸好我自己先前已有过一次经验,知道笑有时并非因为高兴,也不见得是因为看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所以我才能依旧保持着冷漠的态度,冷冷地问:“萧公子因何事如此开怀?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同乐?”
语气虽冰,心下却还是一酸,认识这么久,这还是我第一次唤他为“萧公子”。
萧左蓦然收了笑,紧紧盯着我的目光也多了份灼热,一字字道:“宫大小姐一定要逼我出手?”
这次,换我笑了。
“萧公子剑法高深,可是不屑与铁骑动手?”我淡淡地笑着,淡淡地说,“那么,加上我宫家天香指和紫萸香慢,总值得你出手了吧?”
话音刚落,便见萧左的整个身子都震了震,仿佛被人兜胸重重捶了一拳,他深深地凝视了我片刻,涩然一笑,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