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当时天色已暗了下来,大概是6点半至7点左右吧。”
老人向他们说明他之所以记得7月9日是因为那一天附近农家正好做法事,他受邀参加。回来后不久那人来买香烟,所以记得很清楚。
“那个人穿什么衣服您还记得吗?”
“这……我想是平常的西装吧。我特别记得他带了一个黑色公事包和大的纸袋。”
那男人曾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杂货堆上,买了三包烟,然后抽出一根点上火,又拿起东西慢慢地走出去。
“他向哪边走了呢?”
“这条路,向山里面走去。”老人指了指屋后那条山路说。
怜子有点不安地看了冬木一眼,视线很快又转向老人。
“这前面就是油山吧?”
“是的,中途有一座土地庙,再上去有一栋公寓是半年前盖好的。”
“在山里面吗?”
“是的,看起来是相当不方便的地方。不过有钱人租来做别墅倒也满清静的——而且这么一来这一带变得比较热闹了。”
老人感慨地说。
“公寓前面有山路吗?”
怜子又追问。
“山路分成两条,向右方上去就是油山,向左方下去可通西里村,热闹多了。”
问话到此为止,怜子送上厚礼后和冬木走出商店,两人默默地朝着那个像“丹野”
的男人所走的山路走去。
虽然还只是下午3点钟左右,山路却突然变暗了。山路两旁的野草有丈把高,脚底下的泥土是红色的。有些野草伏卧在地上,人走在上面发出奚奚蔌蔌的声音。
这条路感觉上并不狭窄,可容一辆小型汽车通过,但是路上连个人都没有,更别说车了。
冬木和怜子并肩而行。谁也没有开口。冬木心里想着老人所见到的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丹野蜻久,而且他不是被绑架或受到威胁,而是出于自己意愿而上山的。但是7月9日距今天已有11天,他是怎么过的?是否越过油山远走他乡,或仍然留在此地?他是一个人呢还是……冬木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又想到美那子。怜子抬起头来,看着冬木,她也正巧想到美那子的事。
“那个朝冈美那子……”
怜子很谨慎地开了口。
“她在结婚之后是否仍跟家兄有联系呢?”
“不会吧——至少我没听说过。”
“……”
“所以,我觉得很唐突,令兄的失踪应该和她没有关系的。”
怜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有小孩吗?”
“有一个5岁大的男孩子。”
“5岁的男孩正是粘母亲的时候,她为什么丢下小孩离家出走呢?”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最近有很多母亲把小孩丢在家里离家出走……我每天听到这种事情都要生气,我觉得她们身在福中不知福。”
“怎么说?”
“你想,哪一个孩子不想跟妈妈在一起?而母亲和子女能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真是世界上最大的宰福。在战争期间,人人生命危在旦夕,不知哪一天会生离死别。再者,有很多女人想生小孩而没办法生育。这些离家出走的人竟然白白放弃与子女相聚的机会,而去追求别的事情,真是令人难以想象。世界上难道还有比亲情更幸福的事吗?——所以我说她们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
怜子的一番话似乎有感而发,美那子也是“不知福”的女人吗?那么她究竟是追求什么呢?冬木此刻为了不能了解美那子而有点焦躁起来。另一方面,才二十几岁的怜子竟有如此的想法,也令人有点意外。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