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问题而烦恼。那天朝冈与冬木谈了很久。
由于走近了,看得就更仔细了,朝冈脸上那阴郁的神情也更为明显,简直可以说是憔悴。平常白皙的脸,今天看起来是青黑色,脸颊也凹下一大块。
双目充血并有着虚脱和焦躁的神情,显得异样的混浊。冬木不禁脱口而出。
“出了什么事啊?对不起,我也许不该问。”
朝冈看着冬木,欲言又止。他那无力的视线落在阿勉的咖啡色的帽子上面,阿勉却说话了。
“我妈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朝冈急忙想制止儿子说话,却已太晚了。
“什么?”
冬木望着朝冈。
朝冈的表情像哭又像笑,脸歪了一下,过了半响才沉重地说:“实在不好意思,这种事不应该公开出来……内人于10天前留下一封信离家出走了,至今行踪不明。”
美那子离家出走了吗?冬木差一点儿这样叫出来,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朝冈的眼皮垂下。
“我实在想不起她有什么理由要离家出定,难道就不回来了吗……”冬木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勉勉强强看着阿勉,半天才说:“那你们每天怎样过日子呢?”
“这吗……由于附近也没有亲人,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一个可靠的人来帮忙。阿勉在上完幼儿园之后就要上学了,有时候还得跟我在外面跑……这孩子也很可怜耶……”朝冈的眼囿儿更红了,冬木觉得他好像要流眼泪了,便赶快把脸移开,看着阿勉。
阿勉的牙齿咬住下唇。注视着冬木的胸口。他那清澄透明的双眸中没有眼泪,但是他挺着瘦弱的肩膀默默无言的姿势,比流泪还要令人难过。
“妇女争取解放,斗争胜利!”
示威少女群又转了回来,她们的声音和朝冈父子的姿势形成鲜明对照,显得十分滑稽。的确,如果朝冈一家只是冬木的邻居,这个场面确实滑稽,但是……冬木认识朝冈的妻子,而且在越南冒着生命危险采访期间,甚至在野战医院不知能否重获自由的时候,一直不断地出现在眼前的那个影子,正是朝冈的妻子美那子。
冬木彻底领悟了自己确实深爱着美那子,当他知道自己能够平安地返回日本时,他心中所做的决定仍是务必排除困难与美那子结婚。
冬木悟郎与美那子认识是在3月初,也就是前往越南的一个半月之前。当时的情景他仍历历在目、记忆犹新。两人的相遇可以说是戏剧性的。那一天天气很冷,阴雨绵绵,午后更是强风怒吼,偶尔还飘着细细的雪花。
傍晚5点左右,冬木驾驶着他的蓝鸟轿车回到驹泽的住宅区。冬木所在的外信部每天24小时分成3班,轮流值勤。由于华盛顿的正午是日本的凌晨1时,凡是接到外电的同事都必须立刻整理出来。那天冬木上的是早班,从上午8点到下午2点随时待命在办公室,下班以后他又磨蹭了二三个小时才回家。
冬木和平常一样,把汽车停在幼儿园旁边的空地上。平常这个时间的幼儿园院子里和住宅区内的游乐场上都是孩子们的声音,今天却没有看见一个小孩,可能是天气冷、天黑的缘故吧。
冬木向自己家走去,突然感到背后有异样的气氛。风声与树声之间,的确有一种不寻常的、听起来如激烈喘气的声昔。冬木回过头去,渐渐听清楚了是狗的叫声。就在幼儿园的围墙与住宅的栅栏之间的一块狭小空地上,有一只咖啡色的瘦削高大的野狗正扑向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儿。
野狗一边发出可怕的咆哮声,一边逼近男孩儿的身体,做出要咬人的样子。男孩儿拼命闪躲。并且大声叫喊。野狗后退了一下,却没有停止攻击,在距离两公尺处,再度低着头,向男孩冲过去。
冬木见状立刻跑过去。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