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死,殿下若是得知,必然欣喜若狂。”
沈珍珠苏醒后发现一直贴身珍藏的李俶书笺遗失,便疑心是当日逃亡时不小心丢落,原来已被木围等人拾得。有木围的传信和那张书笺,这已不是战乱之中以讹传讹的谣言,李俶必会以为她真的已死,不知可会伤心?不知会如何伤心?伤心之后又该如何将她忘记?她自然确信他是深爱她,然而男子对女子的爱,与对江山之爱,本不能相提并论,更何况这份江山远不如昔日稳固——安禄山反,长安乱,玄宗退,他辛苦培植的根基几乎毁于一旦,往后步步维艰;此时此刻,或许他心中的伤痛已渐渐消隐,该是更忧心如何步步为营,夺回他的江山才是。
望着面前的木围,只觉心中有太多疑问,个个都与他真实身份有关。她极欲要他拉下面罩,让她一睹其真实面孔,又知李俶若想让自己知晓木围身份,早在两年前便该知晓,自己何须勉强别人,终于按捺下这一念头,只问道:“你是如何拾到那书笺的,又怎么知道我现在这里?”
木围低声道:“时间紧迫,当日在下得知有人告密,急匆匆欲来向王妃报信,哪料还是晚了一步,王妃已被安庆绪刺于剑下,只拾得王妃袖中掉落的书笺。至于如何得知王妃现时行踪,亦是在下无意中发觉薛嵩之女常常来此,感觉事有蹊跷,故而跟踪而至。那薛家小姐好不厉害,我几乎被她发觉,好在她年纪尚小,江湖经验浅薄。其中详情,待王妃脱险后再一一详述。”
沈珍珠掀窗帷朝外望去,八名带刀兵卫牢牢把守着院门,院墙高深,木围身具武功,要来要去都是容易,但她区区弱女子,从何逃跑?若是强行逃跑,厮打起来木围一人难敌别苑内数百兵马,且会暴露目标,往后要逃就更难。
“王妃听我说”,木围警惕地瞟一眼院门,将沈珍珠拉离窗户,“此刻在下无把握救王妃。但再过十五日,是安庆绪与这张家小姐的大婚之日,到时安贼手下将领、官员均会到长安祝贺,这太子别苑人山人海,乱成一团糟,长安城各个进出关口也是人流纷杂,以安贼目前的兵力部署,全然无法自顾,且叛军纪律松散,当日不会仔细盘查,这正是王妃脱危的最好时机。”沈珍珠听他说得确有道理,但想起张涵若对这门婚事十分不愿,十五日后到底能否成礼,尚是未知之数。当下将自己的疑虑简要告知木围。
木围将手一挥,嘿嘿沉声笑道:“这点王妃不用担心,安贼已经颁下圣旨,天下尽知,婚礼各项筹备都已进行,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张家小姐再是不愿也得听命,此事已成定局,不是她区区女子可以违拗的。再说,若张家小姐当日不肯成婚,婚礼出现变故,更是利于你我行事。”
沈珍珠听着最后一句话倒是入耳,点点头。木围接着说道“张家小姐出阁上花轿之时,别苑中守卫绝大部分会入前庭,一日之内,惟有此时后院守卫最为薄弱。在下与王妃约定,当日王妃准备妥当,我带部属数人便在此时来院中接应王妃逃走。王妃在此段时日内一是务必将养好身体,二是留心问明张家小姐出阁吉时究竟是何时。此时辰在下亦自然会打听清楚。时辰若不准,说不定便会误事。”
沈珍珠重重点头。
木围抱拳辞道:“如此在下先走一步,定会依约来接应王妃。”说毕便欲折身离去。沈珍珠急唤道:“还有一事,请留步。”
木围转身诧异道:“何事?”
沈珍珠手指外室,意指那名瘫坐墙边的侍婢该如何处理。
木围转瞬便明其意,笑道:“王妃放心,在下只是点了她的昏穴,过得一会儿便会醒来。”
木围走后,沈珍珠拿了桌上茶水,以小指轻蘸到那侍婢的脸上鼻尖,拍打她的面颊,果然那侍婢很快醒来,懵懂不知发生何事。沈珍珠笑道:“你定是近日侍候我过于辛苦,一时晕睡过去,没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