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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为她庆贺,然头日陕郡突发民变血案,他临时奉诏出行。

    第三年生辰,适逢安禄山造反,她身怀有孕,李俶远赴潼关镇守。

    第四年生辰,她为安庆绪囚禁于这洛阳宫中掖庭。

    第五年生辰,李俶率大军收复长安、洛阳,亦不在她身畔。

    原来光阴荏苒,瞬忽无痕,人生能有多少个六年?

    宫女剥亮宫灯在前慢慢领路,内室灯光寒微,簌簌风过,吹却重幔帷帘四下飞舞,恍惚中看到他端坐几前的身影。她紧走几步,仍是四散舞动的重幔帷帘,偌大内室,更增空旷孤清。

    什么也没有。

    这样大的天下,无穷无尽的事务,和欲望。

    她若要等,若要守候,只能是无穷无尽的失望罢。

    就像她,本要抱着“宁同万死碎绮翼,不肯云间两分张”之心,只是这对于他,也许不是那般重要。

    然而她还是没有其他选择。

    女人,是否一生要为爱沉沦?

    只有选择继续爱,继续这样的人生。

    天下美景甚多,她确是过于执著。

    清晰明白的痛着,所以痛得更透彻。

    十二月二十,肃宗下诏:广平郡王俶为太尉,进封楚王;进封南阳郡王係为赵王,新城郡王仅鼓王,颍川郡王僴兗王,东阳郡王侹泾王;封子僙为襄王,倕杞王,偲召王,佋兴王,侗定王。二十一日,又下诏册封数名公主,其中李婼被册为和宁公主。肃宗自登极后一直未册封诸皇子皇女,为的是虚位以待玄宗还朝归政,然军政权均已在肃宗手中,玄宗又岂会不识时务再登皇位?从蜀中迎回玄宗并取得各种传位印绶后,肃宗名正言顺,才对诸子女一一加封。

    至十二月二十七,长安仍无人前来迎接沈珍珠回去,沈珍珠似乎也无回长安的打算,洛阳宫禁中流言四起。或言楚王与王妃失和,王妃失宠;或言王妃行为不端,与他人私相授受,将会被废;甚至有言李适非楚王亲子,余下话语更是不堪入耳。

    洛阳宫中人原将沈珍珠当作未来太子妃与皇后来侍奉的,这样一通流言下来,诸人看沈珍珠的目光便多少有了些不同。

    严明偶然听到几句传言,怒不可遏,愤愤不平的回给沈珍珠。未听完他的话,沈珍珠便打断道:“既然你也知道是流言,又何必放在心中徒增自己气恼。”又道:“我正有事要你办——年节已至,适儿乃皇长孙,必须回长安侍奉上皇、皇上守岁应制,你且护送他回去吧!”

    严明喏喏答应,知道沈珍珠不肯回去,却又担忧沈珍珠安全。沈珍珠笑道:“宫中侍卫甚多,你来回不过三两日,应该无甚大碍。”

    除夕夜,洛阳宫禁甚为孤清冷落。

    这宫禁中居住的除沈珍珠外,还有甚多当初被安禄山掳掠至掖庭的前朝妃子和公主、郡主。当时安禄山在长安城中将未及逃离、姿色不错的妃子、公主、郡主、命妇、宫女等全部运往洛阳供其淫乐,其后洛阳克复,许多妃子、命妇回至长安或自己府第中,宫女由肃宗下诏赦放回家,但仍有一些女子害怕面对受辱之事,不愿再回长安,洛阳留守便将她们暂安置在宫中居住。

    其时两京克复、佳节又至,正是普天同庆之时,然而洛阳宫中这些女子自怜身世,更增悲哀之情,除宫女外,又有几人有心思张灯结彩渡这佳节之夜?更多的是数人聚在一处,忆及往昔欢乐,思及今日苦痛,掩面呜咽,或号啕大哭。

    沈珍珠遣开随侍宫女,在宫禁中缓缓而行,今夜星河寥落,唯有宫禁外民舍燃放爆竹“劈啪”、“劈啪”,不绝于耳。繁华与孤清、喜乐与哀愁,往往只一线之隔。世人钟爱前者,规避后者,殊不知就在这逢迎与逃离中,半生的光阴就这般悄然淌过。

    人的一生,能抓住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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