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闳中先是一愣,随后赶紧答道:“我只听说这其中是有玄机的,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这是有关风水破的高深学问,要请教风水方面有杰出造诣的得道高人才知道。”顾闳中不管语气、表情都是极为诚恳的。
“那你可识得什么高人能解此画?”王屋山旁边抢问一句。
“落霞山卧佛寺的慧悯大师,此人精通风水学,擅长破解风水厄煞。让他入府辨画定有收获。”
“是听到泥菩萨讲话的那位慧悯大师?”韩熙载问道。
“正是!我最近拜访过慧悯大师两三次,发现他是一个学识高不可测的半仙之人。只不过……”顾闳中欲言又止。
“只不过什么?还另有其他什么蹊跷之处吗?”
“我想先问大人一事,这画是不是在上书房中又污损了才赏出宫的?”顾闳中反问了一个问题。
“不是,这画我拿到之前一直挂在上书房,至于为什么到我这里你就不用问了。为何你会认为这画是污损过的?其实除了你所说的那三个白印确实显得有些多余外,这画我们整体看着还是挺好的。”韩熙载觉得顾闳中的问题有些奇怪。
“不,韩大人、小夫人,你们仔细看,这画有对称的两处微微鼓起,装裱压边有点浮胀,宣纸表面绒毫趋向一侧。但这不是装裱不好留下的问题,而是之后有潮湿现象导致的。所以我觉得是有什么液体不小心泼在画上,吸干后出现色差。于是索性用同种液体均匀涂抹了整张画,这才有宣纸表面绒毫趋向一侧的现象,而原来不小心泼到液体的位置二次受潮所以微微鼓起。”
“顾先生,你能辨别出这是种什么液体吗?茶水,汤水,还是其他什么?”王屋山问道。
“辨别不出,因为这和我们的颜料水墨没有关系,而且也不像茶水、汤水,茶水、汤水透明度没有这么高。”
说到这里,王屋山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将画的下卷轴提起,视线与画纸放平了看了下,然后又把鼻子凑近画纸闻了一下:“应该不是某种药水、毒水,平看无霜沉粉积,也无腥臭、甜腻味道。这画是鬼党的顾子敬从瀖州带回来的,一同带回来的还有六扇门的辨察高手神眼卜福。所以这画之前肯定叫卜福过了眼,要有毒的话应该早就辨出了。还有……”王屋山话没有说完,是因为韩熙载的眼色才收住的。
顾闳中听到王屋山提到顾子敬时,脸色微变,但口中却连声道:“这就好、这就好,我是怕画上有什么药料、毒料,江湖上的下三滥手段,那慧悯大师是不懂这一套的。”
“那你就先回去吧,今晚你所见和我们所论内容一定要保密,不可与外人言讲,等需要你说给谁听时,我自然会告诉你。”韩熙载并不用威吓的语气警告顾闳中,但顾闳中心里知道,话的分量不在于怎么表达,而在于是谁说的。
顾闳中出了内绣廊便直接往韩府大门而去,也不和其他宾客告辞一声便独自离开韩府。出了大门,他一直不回头地往前走。差不多走出一里地后,在一处暗拐角处突然转弯,继续快走百十步的样子,他这才站定回身。等了好一会儿没见背后有人跟来,这才缓和了紧张的面容。从袖中拿出王屋山塞给他的南珠红盒掂了掂,从嘴角边扬起些许笑意。
顾闳中离开后,韩熙载和王屋山首先讨论的不是字画而是人。
“有没有试出顾闳中的底子?”
“他的见识学问极为广博,但今日有所保留,对这三幅字画的分析、见解没有尽数说出来。可能是因为看出其中的问题很严重,又涉及皇家,怕说多了惹祸上身、对己不利。但他为了不得罪你,还是给你点出了关键,算是作为引导,让你另外找人解决疑惑。”王屋山这些话都是经过仔细观察和缜密分析后得出的。
“你刚刚不该提到顾子敬,顾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