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大人所说没有错,此计划的确处处关节、无一能断。如若断了,需耗费大量金银才能补救。但商营之事犹如赌博,不搏不得大利。更何况我们又并非没有钱的庄家,干吗不把这赌注给下满了?”王昭远倒也不否认毋昭裔的说法。
“有钱的庄家?你是想把国库储备作为补救时的急用?”孟昶只能这样理解,有谁能大过国库为庄?
“应该无须动用国库储备,皇上难道忘了前些日子我献上的一个暗财线索。”王昭远凑近九龙口,靠在龙椅边低声对孟昶说。
“怎么!那件事情是真的吗?当时你说了后我还以为只是民间流言,所以让赵大人查出源头,消除蛊惑,免得百姓中出现贪欲起、犁锄闲的状况。”孟昶倒是毫无顾忌,音量丝毫没有放低。
“皇上思虑得周详,但这事情确实是真的。那周、南唐都已经闻风而动了。本来我是想求皇上将此重任委与下官来担当的,但皇上却委托给赵大人了。不过不问源馆在赵大人领导下不负皇恩,在楚地与其他几国秘行组织一番周旋,现在已经是后来居上,探得新消息,抢住先机。可见皇上委人英明。”王昭远也不好意思低声了,那会显得他很小人的样子。
礼部编撰尚书郎赵崇柞的脸色很不好看,这主要出于两个原因,一个是王昭远知道得太多,而且他所知道的一些事情必须是从不问源馆内部传出的。这说明自己不问源馆里应该有王昭远安插的人。还有个原因是王昭远说得太多了,在这朝堂之上,众多官员,如此肆无忌惮地将一些秘密大声说出来,很有可能会影响到自己下一步的计划。
赵崇柞真实的身份角色类似于南唐的韩熙载,略有不同的是他辖下兼管的那个不问源馆是个公开的特务组织。如果不是皇上直接下旨意安排的行动,是要经过枢密院批复,这样才可以支取所需的经费和一些特别的装备。
“赵爱卿,确实如此吗?”孟昶问道。
“对。”赵崇柞只说了一个字,因为他觉得这件事情在朝堂之上、一众官员面前说这一个字都是多的,这一个字其实是确认了王昭远泄露的好多秘密。
不过这一个“对”字却是孟昶今天听到的第三个好消息。
“今日暂停呈折。王昭远、毋昭裔、赵崇祚留下,其他爱卿先行回去另理其他公事吧。”赵崇柞的一个字也提醒了孟昶此事关系的重大,于是立刻将无关官员驱下大殿。见众大臣退下,孟昶又一挥手,示意侍卫、太监也都退下,整个朝堂大殿就只剩下四个人。
而就在此时,一个身着灰袍的身影避开带刀侍卫和禁军守护,悄然往早朝金銮殿靠近。
当那灰袍身影到了大殿后气窗下时,他却发现大殿里面寂静无声,像是一个人都没有。但此时正是早朝时间,皇上和大臣们都到哪儿去了?
灰袍人知道皇殿之外不能久留,被人发现后难以说清,于是脚步快速移动,闪转之间便到了殿后龙阶下,在左边的一块钟乳石前站定。这钟乳石顶上虬生平托,天然形成一个承露盘的样子,果然天工巧成之势。正是因为这样,这石头才会被采取安防在金銮殿左近,是为了取其承天恩接甘露之意。
灰袍人刚在承露盘站定,便有巡查的禁军小队经过。领队的内廷带刀校尉看到灰袍人后赶紧施礼致意:“大德仙师又在为皇上采气祈福延寿了。”
那大德仙师申道士眼皮都不朝那禁军领队眨一下,只管自己将拂尘挥舞,手指从承露盘中沾出来些无根天水。然后斜举拂尘、单手念诀,围着钟乳石的承露盘转圈,一边转一边念念有词。
申道人所念的经文是《一阳初元》,这部经书出自道教,但内容其实不完全是道家教义。除了阴阳五行之道外,还与佛家心念、劝导行善好施的概念应合。据说此经由唐代中期的傅力慧所写。他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