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哈奇凝视着那张狰狞、苍白的脸,在那张脸上看不到一丝理智,甚至根本看不到任何人性的气息。他打了个冷战,立即闪身躲在一边。波洛克医生伸出手抓住了那个冲过来的家伙,然后犹豫地望着思考机器。
“看着我!看着我!”科学家厉声喊。他斜视的蓝眼睛毫不退缩地与费尔班克斯疯狂的眼睛对视着。他突然举起右手放在疯子的眼前,费尔班克斯立即停下了躁狂的举动,脸上突然流露出一些奇怪的表情。科学家的右手里正是那个咧嘴微笑的上帝雕像。它似乎有能够制止疯狂行为的魔力。科学家紧紧地盯着疯子的眼睛,缓慢地走进了病房。费尔班克斯不知不觉地向后退去。疯子目不转睛地死死盯着象牙雕像,却没有想过伸手去抢下它。他似乎只是被雕像吸引住了。
“关上门。”思考机器头也没回,平静地下了命令,“十分钟!”
波洛克医生关上房门,转了一下门锁上的钥匙,然后看着记者哈奇,满脸的困惑不解。哈奇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一眼手表,便转身走到窗前,站在那里望着外面。他神情紧张,侧耳聆听着病房里透过厚重的、贴了软垫的墙壁传出来的声音。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三分钟!哈奇盯着手表上的秒针,觉得它走得太慢了。四分钟!五分钟!六分钟!这时,穿过近乎隔音的墙壁,病房里传出了嘶哑的吼叫声,接着又传来了打破东西的声音。波洛克医生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毫无血色,他赶紧转动门锁中的钥匙想开门。
“住手!”哈奇一下冲过来抓住这位医生的手。
“但是教授现在很危险,”医生激动地说,“或许已经被杀了!”他又奋力地要打开房门。
“不行!”哈奇说着,把医生推到一边,“教授说了要在里面待十分钟,而且……而且我很了解他!”
八分钟了!虽然尖叫声已经过去,他们还是紧张地侧耳倾听着。再也没有声音传出来,屋子里一片寂静。九分钟了!他们还站在门前。哈奇守着房门,毫不退缩地盯着医生的脸。十分钟!哈奇打开了房门。
奥古斯都·S·F·X·凡杜森教授——思考机器稳如泰山地坐在一把装着软垫的椅子上,哈罗德·费尔班克斯就在他身边。教授纤长的手抓着他的手腕。费尔班克斯把那只象牙雕像举到眼前,嘴里嘟嘟囔囔、念念有词;一张被掀翻的桌子躺在病房中间。那张桌子原本被螺丝钉牢牢地固定在地板上,这会儿螺丝钉却断了——这得需要多大的力气啊!科学家站起身,向他们走了过来。哈奇松了口气。
“我建议送这个病人去另外一间病房,”瘦小的科学家平静地说,“不必把他关在软墙病房了。带他去外面散散心,找些能引起他注意的东西。另外还要让他拿着这只象牙雕像,这样他就不会再发作了。”
“你……你对他做了什么?”医生非常纳闷。
“没什么……不过,”科学家高深莫测地说,“我想在这里多呆几天,观察一下他的身体状况,现在不用担心他精神方面的问题了。如果你允许的话,我还要做几个小实验,这样肯定能帮他恢复到正常人的状态。同时,他需要最好的护理。他要是喜欢喃喃自语的话也由着他吧……刚才发生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
哈罗德·费尔班克斯和思考机器坐在一辆大旅行车的第二排座位上,科学家的一只手轻轻地抓着他的手腕,他们身后坐着哈钦森·哈奇和波洛克医生,前面的司机正专心致志地驾驶着这部大型机车。车子的大灯开着,他们借着灯光,沿平坦的道路前行,让风尽情地吹在他们的脸上。夜色很深,伸手不见五指,除了汽车发出的灯光,再也没有其他光亮了。
他们身后是静悄悄的佩勒姆小镇,而他们前方几十英里之外就是米伦了。黑暗中,思考机器一脸好奇,不时地看看身旁那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