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到了校医务室。
医生给我做检查时,我问他:“我会残废吗?”
“不会,”他安慰我说,“你的一个椎间盘错位了,压迫到了脊椎,这就是疼痛的原因。治疗很简单,你要做的就是在床上静养两到三天,用热敷来放松肌肉,椎间盘自然会回到原位。你会彻底恢复的。”
救护车把我送回家,护理人员把我安置在床上。我躺在那儿,很疼,但是就像医生说的,三天以后,一切都好了。
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对我的一生将会有怎样的影响。
有一天,我有了一次“远离尘世”的体验。我看到了一则丹佛乡村集市的广告,其中让人向往的事情之一是坐飞机的体验。
“我想去。”我对奥托说。
他考虑了一下,“好吧。”
这是一架漂亮的“林肯指挥官”。光是坐上飞机就已经让我激动得难以自制了。
飞行员看了看我说:“第一次坐飞机?”
“第一次。”
“系好安全带,”他说,“等下会很刺激的。”
他说得没错。飞行是一次梦幻般的体验。我看着地面离我远去并逐渐消失,这辈子从来没有感觉这么爽过。
落地之后,我对奥托说:“我想再坐一次。”
于是我又坐了一次飞机。我下定了决心,总有一天我要成为一名飞行员。
1933年春天的一个早晨,奥托走进我的房间,脸色阴沉,“收拾好你的东西。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我觉得很是困惑,“要去哪儿啊?”
“回芝加哥去。”
我无法相信,“我们要离开丹佛吗?”
“对。”
“但是——”
他已经出去了。
我穿好衣服去找纳塔莉,“发生什么事了?”
“你父亲和你叔叔哈里有——有误会了。”
我环视着我们的房子,我本来还以为自己会在这栋房子里度过余生呢。“这栋房子怎么办?”
“我们还没有买下来。”
返程毫无欢乐可言。奥托和纳塔莉都不愿意说发生了什么。在丹佛待过之后,芝加哥就显得更不友好、更冷漠了。我们住进了一所小公寓,我又回到了严酷的现实中,我们没有钱,找不到一份体面的工作。奥托又开始四处闯荡,纳塔莉在一家商店里做售货员。我的大学梦破灭了,我们交不起学费。公寓的四面墙将我团团围住,前途一片黯淡。
我想,我不能就这样度过余生。在丹佛经历了短暂而令人陶醉的富足生活以后,我们现在的贫困生活愈发显得糟糕,我们极度缺钱。在一家药杂店做送货小工可不是我想要的未来。
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决定要自杀。奥托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对我说我必须把人生翻到下一页。可是,下一页始终没有到来,我也看不到任何盼头。奥托的保证不过是些空话。
9月份,我上了斯恩中学。奥托继续在外闯荡,试图做成他的大生意。纳塔莉在一家服装店全职上班,但钱还是不够用。我必须帮帮家里……
我想到了纳塔莉的哥哥山姆,大环①几家酒店的衣帽存放处就是由他经营的。衣帽存放处的员工是一些很有魅力、穿得很少的年轻女士,还有一些负责挂衣帽的服务生。顾客给这些女士小费时出手都很大方,他们不知道这些钱最终都落到了管理人员手里。
我坐轻轨去大环找我的山姆舅舅,他在谢尔曼酒店有办公室。
他很热情地招呼我:“嗨,西德尼,真高兴看到你。有什么事要帮忙吗?”
“我需要一份工作。”
“哦?”
“我希望您能让我去您的那些衣帽存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