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武士似乎很讨厌你。”
弥四郎对走进房间的面松斋说。
“嗯……”
面松斋露出苦笑。
“你认为是为了甚么?”
“大概因为我是异乡人吧。”
“原来如此。我们津轻人一向看不起其他地方的人。”
“另外,他们也抱怨我没有建任何战功,却能当军师。”
“你要我告诉他们,我为甚么封你为军师吗?”
“现在不急。我想日子久了,他们自然会明白。”
“是吗?”
“再说,易经上说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事不密则成害。急忙把一些事情公开,反而说不定会有害呢。”
“嗯。”
弥四郎点点头,说:“我叫你来,不是为了别的事。山形的最上义光刚刚派人送信来。”
“哦?”
“他说,现在天下已归羽柴秀吉。”
“还是……”
“是啊。最上在信上说,秀吉在七月十一日当关白。所以,我想早点上京去领所属地任命的朱印状。”
“可能的话……应该尽快……”
“我要问你的是,我想坐船去京都,不知道天气怎么样?”
“这个嘛……”
面松斋交叉双手。
那年三月弥四郎攻陷外滨的油川城,完成津轻的统一。六月便发生大浦家嫡子五郎和六郎溺死的惨剧,确保弥四郎领主的地位。
但是这个领主的位子还没有被大家认可。假如他能从新任关白秀吉的手中,拿到所属地任命朱印状,才算是名副其实的坐上津轻领主的宝座。这件事是弥四郎心中最紧急的大事,因为……
假如以前的主公南部信直抢先上京,对秀吉说:大浦弥四郎是谋叛主公,夺取领地的逆臣。花十四年的时间,流血流汗努力得来的宝座,便会动摇。好在有一点对弥四郎十分有利。
当时北前(日本海)的航运十分兴盛,弥四郎可以经由海路上京。而南部信直却不得不走陆路。就在南部要上京的途中,横亘着同为南部一族,却与主公家敌对的九户政实。
再加上弥四郎和九户政实的交情,只要九户出兵阻挠南部,弥四郎一定可以坐船先抵京都。
问题在天气。
“立春后两百一十天之内,多强风……”
精通天文的面松斋说:“现在正好刚过两百一十天,而以后的日子北前海风浪更大。所以现在是行船的好时机。”
“好,我们马上出发!”
弥四郎立刻决定。
他率领两百人从大浦出发,从鰺泽,分乘三艘船出发。
由于才过两百一十天,海上的风浪仍然很大。他们离开渗沃湾,先躲在附近的深浦湾避风雨,等待浪小一点。可是天不从人愿,风雨反而越来越大。
过了十天,风雨终于小了。
弥四郎叫来面松斋。
“天气怎么样?”
“这么嘛……”面松斋垂下头。
“你卜个八卦看看。”弥四郎命令。
面松斋在船上设香案,从筒中取出五十支卦签,放在香上,面色凝重的祝祷。
“沼田面松斋佑光祈求过往神明赐助力,求得好卦象。请问大浦的船可否航行北前之海?不论吉凶,不论得失,但愿明示。”
他一面说,一面拿出一支卦签,放回签筒。然后用剩下的四十九支开始卜卦。
不久,似乎出现卦象。
“怎么样?”
弥四郎急忙问。
“出天泽履。”
面松斋脸色铁青。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