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把酒灌进喉咙,醉眼迷蒙的点点头。
“可是……”与兵卫问:“你已经没钱了吧?”
“哎。我既没钱,也没衣服,甚么都没有。想有甚么用?”
藤助打着酒嗝,舔着酒杯边缘说。
与兵卫停住倒酒的手。
“你是不是醉了?”
“没有,我没醉。”
“是吗?我们少喝一点吧。”
与兵卫把酒瓶放到地上,说:“我可以借你钱。”
“我……我不要。”
藤助摇摇头。“刚才源藏说要借我钱,结果反而把我的衣服给输光。我现在已经甚么都没有了。你还想向我要甚么?”
“你有一样东西可以给我。”
“甚么东西?”
“你的命!”
与兵卫用凄厉的目光盯着藤助,认真地说。藤助的酒吓醒了。望着藤助苍白的脸,与兵卫忽然笑起来。
“……我是在和你开玩笑的。”
这个人严肃时看起来很恐怖,笑起来却也能让人放心。藤助僵硬的身子松懈下来。
“我虽然不跟你要命,可是还是要向你要一样东西。”
“是甚么东西?”藤助小心翼翼的问。
“钱。”
“……”
“你现在没有钱,可是等你赌赢的时候,钱要加倍还我。”
“……”
“我的钱当然不能白白借给你。所以,你一旦赢钱,是要付利息的。我认为你一定可以办到。嗯,这个给你……”
说着,与兵卫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往藤助面前一扔。咚的一声,挺沉的。这么一大包钱,似乎不合破屋主人的身分。与兵卫假如真是农夫,就不应该有这么多钱。那么,他可能是强盗躲在这里……藤助越想越心慌。
“你一定想不到。”
与兵卫坦然的说:“我是靠借人家赌本,然后收取重利过活的。所以你只要赢钱,绝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说不定,他就是赌场真正的后台老板。藤助想。
“拿了吧。”
旁边的源藏小声说。“只要赢钱,就可以还他了。”
藤助把手伸向钱包。
“我明天也会去玄德寺。”源藏说。“我们在那儿碰面啦。这次非赢不可。”
接着他表示有话要和与兵卫说,叫藤助先走。藤助一听,像他早上抢了钱就跑出家门一样,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藤助跑到接近大豆坂街时,才回过头。与兵卫的家隐藏在夕阳下的薄闇中。藤助感觉今天所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彷佛在做梦。可是手上沉甸甸的钱包,却告诉他这些都是事实。
源藏站在门口,目送藤助走远,放下布帘,回到房中。
“回去了?”
另一个人问。
“是的。”
“刚才从玄德寺到这里,有没有被人怀疑?”
“请您放心,赌场那边,没有一个精明的家伙。倒是藤助这小子,您看能用吗?”
“能用。”
高大的男子点点头。“他的长相一看就赢不了钱。”
“是啊。我在赌场一见到他,就有这种感觉。”
“其实赢钱的关键不在长相,而在个性。”
“是,他的个性固执别扭,人家叫他往右,他偏往左。越输越容易陷下去。”
“能用。”
高大的男子再度点点头。“玄德寺赌场的情形怎么样?”
“人好像少一点了。”
“是吗?所以,我们更需要像藤助这种人。有比较难缠的人吗?”
“有几个混混、地痞比较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