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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辞:“俺三叔发财回来了,这是他从大城市带回来的糖,让你们尝尝鲜。”

    美中不足,小三和刘菲菲没有熬下一男半女,胡桂花抽空悄悄告诉小三,春宝家的存东,都说是他的种。小三问清楚存东的出生年月,掂量着可能性很大,就记在了心里。

    玉翠家的糖果是胡桂花亲自送来的,她夸大其辞地说了一百个小三有本事又孝顺,好像全然忘了当年小三是怎么离家出走的。

    玉翠有些黯然说:“你家小三回来了,可俺的春生再也回不来了。”

    胡桂花走后,玉翠对着春宝大发脾气,赶着让春宝写信,叫春来回家一趟。春来在部队干得好,提了干,在那里成了家。

    春宝不解:“这不年不节的,叫他回来干啥?”

    “让你写你就写,就说,俺要死了,回来不回来,让他看着办!”玉翠让胡桂花刺激得铁了心,说话掷地有声。

    春宝本想告诉玉翠白香衣和引去城里了,看到她火气这么大,就没敢说。

    其实玉翠早知道了,耳报神多得很,白香衣她们娘俩前脚刚走,就有人热心地跑来跟她汇报了。

    自打春生下葬那天,玉翠就变成了一个骂人的机器。春生没了,桂兰又来了个釜底抽薪,把她的两个宝贝孙子都弄进了城。她逮不着桂兰,白香衣和引就成了挨骂的靶子。有人的时候骂,没人的时候也骂,看见了白香衣骂,看见了引也骂。玉翠在花甲之年拥有了高音喇叭这个响当当的名号。

    白香衣厌烦了她的胡搅蛮缠,引更是被她骂怕了,躲在家里不肯出门,学都不想上了。白香衣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变卖了一些粗重的家什,带着引去城里寻个活路。

    逼得白香衣和引离开村子,玉翠却高兴不起来,她就像绣花女捏着针找不到可绣花的布,打铁匠举着锤找不到可打的铁,心里空落落的。高音喇叭一下子哑巴了,进来出去,玉翠病歪歪的,没精打采。

    春来拖家带口风尘仆仆地赶回孔家屋子。一路上春来提心吊胆,生怕见不到老娘最后一面,脸阴沉得像黑锅底,吓得一儿一女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离家十多年,儿子存青八岁,女儿存兰也六岁了,还从来没有回来过。他的女人江红是个南方女子,不是太漂亮,却从骨子里透着精明能干。

    远远看见了村子,春来的情就更怯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腿脚有些发软,豆大的汗珠子滚了满脸。正当下午三四点钟的光景,日头还很毒,街上没有几个人。春来看见家门前的臭椿树底下的树荫里,几个乘凉的老娘们里面好像有他娘的身影,心里就开始犯嘀咕,春宝的信里明明说老娘都起不了床了,难道忽然好了不成?

    玉翠虽老,但一双老眼还毒得很,她无意中扭头,看见了这一家四口,脸上怒放了一朵大菊花,屁颠屁颠地迎了上去,一只手先捉住孙子的手,另一只手再捉住孙女的。

    春来给江红介绍说:“这就是咱娘!”

    “妈。”江红的嘴很甜,但是她觉得娘这个字太土,便叫妈。

    玉翠给当了一辈子的娘,听到儿媳妇喊妈,有些扭捏,答应得有些理不直气不壮。

    春来问:“娘,你的病啥时候好的?”

    “俺压根就没病,有病也是想孙子的病。”玉翠责怪地瞪瞪儿子,自鸣得意地抢白:“俺叫你大哥那么写的,要不你们一家子能回来吗?”

    “胡闹!”春来不满意地嘟囔。

    冷清了很长时间的院子里,一下子红火热闹起来。玉翠张罗了吃的,又张罗喝的,笑呵呵的,忙得脚不沾地。等到要支派春生带回来的东西时,玉翠有些不快,因为春来赶着回来,并没有带回多少东西,远不如人家小三回来时置办得丰富。玉翠抱怨:“这点子东西,怎么分啊?”

    江红听了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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