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第(2/3)页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翻了,碟子碗摔了个七零八落,碎瓷片溅了一屋子。

    胡桂花弯着腰,捂着并不怎么疼的肚子,看着一地破碗烂碟子,心疼得眼珠子都要滚出来了。宝橱也愣住了,这套齐整家什可是过年才舍得用用,要想再置办全,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呢。胡桂花回过神来,一屁股坐到地上,拍打着地面,张嘴竟是哭丧用的花腔:“日子没法过了,没良心的,只知道睡寡妇嫂子,不给俺留活路啊。你有心要你寡妇嫂子,早对俺说啊,俺给你腾地儿挪窝儿,你糟蹋家什干啥啊?俺的天爷爷地奶奶唉,你们睁睁眼看看啊!”

    胡桂花哭起来特别强悍难缠,她能从夕阳西下哭到旭日东升,再从旭日东升,哭到夕阳西下。宝橱有心躲出去避避风头,嘴里骂骂咧咧,脚刚向外拐,却见大儿子、大儿媳妇和二儿子、二儿媳妇相约而来,后面跟着小三两口子。

    大儿子铁青着脸问:“爹,大年初一,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大老远就能听见俺娘的动静,还给俺哥仨留点儿脸吗?”

    “要脸跟你娘要去!”宝橱不好再走,就坐到椅子上,抽出别在腰上的烟袋,往烟锅子里装满烟丝。小三赶眼色儿忙擦了根火柴,帮他点上。

    胡桂花见儿子儿媳妇都到齐了,收敛了些,不再乱七八糟的骂,坐在地上胡乱抹眼泪。儿媳妇们见婆婆满头面糊糊的狼狈样,绷着脸憋着笑,七手八脚扶起她来。

    大儿子问:“为了啥?放着好好的年不过,要摔碗砸碟子的。”

    “问你娘!”

    “问你爹!”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大儿子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说:“俺听三说了,知道个八九不离十。要俺说,春晖家大娘对咱家也算不错了,她爱和谁好就和谁好,你们犯得着窝里斗,闹得自己家里鸡飞狗跳的吗?”

    “放你娘的闲屁!她和人家好,咱家就吃亏。”胡桂花说:“你这个寡妇大娘,外头鲜亮,里头糊涂,这些年不知道给了玉翠家多少好东西。看看这孔家屋子,还有谁家比咱家和她亲近,愣摸不到一分一毫。”

    “人家的东西想给谁就给谁,用得着你操闲心吗?再说了,上次宅子的事,还不是你们联合着外人,欺负俺大娘?那时候你们把她当一家子了吗?要说她疏远咱家,也是你们闹的。”

    大儿子的一席话说到了点子上,但是宝橱两口子哪里肯服,齐声骂他帮着外人挤兑自己的爹娘。一回头,刚才还势不两立的宝橱和胡桂花,又成了一个战壕里的亲密战友。

    胡桂花和宝橱合计了一夜,最后决定由胡桂花出马笼络白香衣。玉翠能做到的,她胡桂花也有信心做得到,一个心里糊涂的女人,是搁不住哄骗的,几句甜言蜜语抖搂出去,那些摔碎的碟子碗,没准就能从她身上捞回来。

    宝橱倒是半真半假地请了几次命,都被胡桂花挡了回去,她舍不得把自己的男人当成肉包子打狗用,虽说宝橱老了些,但她感觉还是一个不错的肉包子,不能掉以轻心。男人们爱把“嫂子小叔,见了捣鼓”这句话挂在嘴边上,她可不想让这句话应验在自家男人的身上。

    胡桂花的腿脚变得轻快起来,有事没事往学校跑,就像脚底抹满了油。正月里是大姑娘小媳妇串门子的黄金季节,都乐意去白香衣那里坐坐,因此胡桂花去的时候,大多时候是人满为患,无法说那些所谓的掏心摘肝的话。她有时候到了学校,见人多,就不进去,只在学校附近转悠。

    桂兰瞧出了古怪,对白香衣说:“俺宝橱家婶子魔症了,不知总在那里转晃个啥?听说大初一她老两口打架,还牵扯着你的事儿。”

    提起宝橱两口子白香衣就头疼,但她不想招惹口舌上的是非,就轻描淡写地说:“井水在井里,河水在河里,他们两口子打架,能关我什么事?”

    话虽这样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