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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白香衣当了教员后,闲了便不再闷在家里,而是经常串门儿。她喜欢上了村里的女人,她们大多数是直肠子,有啥说啥,不会拐弯抹角,并且热心得很,尤其是对她,喜欢加尊敬,简直是当宝贝宠着。

    秋收时节,村里人忙,她也没有闲着,不是帮东家照看孩子,就是帮西家洗洗涮涮,日子过得充实,心情也爽朗得像秋天的碧空一样万里无云。她走进哪一家院门,都会受到欢天喜地的迎接,过年似的喜庆。白香衣知足了,能有这种待遇也是前生修的福,今生今世的造化,偶尔也想起往日烟花般的繁华,忧郁一下,像夏日天空里飘过的一片雨云,遮住太阳,但很快就会雨过天晴,露出明晃晃的阳光。

    这一天,白香衣要到玉翠家去。尽管胡桂花警告过她不要招惹张玉翠,但她却由衷地喜欢玉翠的性格,喜欢听她肆无忌惮的大声说笑。走着走着,蓦然听见一个男人恶声恶气地骂:“臭婊子,不要脸!”

    白香衣的脸唰地一下煞白了,前后左右张望了一下,没有看见人,这才意识到声音是从旁边的院子里传出来的。这个院子白香衣注意很久了,整天大门紧闭,院子里长着一棵高大的樗树,枝繁叶茂的树冠严严实实遮住了整个院落,透出一股令人压抑的阴冷。

    白香衣正兀自疑神疑鬼,院子里又传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分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细听却又没有了动静。白香衣的心揪紧了,几乎小跑着离开了那里。

    到了玉翠家,白香衣心有余悸,那声惨叫仍在耳边萦绕,挥之不去,忍不住问玉翠那座院子是谁的家。

    玉翠神秘兮兮地问:“合着你听到了啥动静?”

    “好像有一个女人在叫,听着瘆得慌。”

    “作孽啊!那是孔怀才又在打老婆呢。他是一个独眼龙,打了大半辈子光棍,偷鸡摸狗,不干半件子正经事,几年前跟着一个跑江湖耍猴子的走了,前年回来,带回一个女人来。这女人病病歪歪的,模样儿还行,挺招人疼的,可是孔怀才不知道稀罕,三天两头打她。”

    “怪可怜的,就没人劝劝?”白香衣听了义愤填膺。

    “开始邻室家听见动静,还过去劝,谁知道那独眼龙不知好歹,连劝的人一块儿骂。你可别去捅这个马蜂窝,听到了啥,赶紧走,眼不见心不烦。”玉翠看到白香衣满脸怒气的样子,打趣说:“白老师,你这脸一沉,咋还这么中看,估摸着俺宝柜兄弟是舍不得弹你一指头的。”

    中午饭白香衣是在玉翠家吃的,她本想回去,玉翠拉着她不放。这个女人热情起来,也霸道得不给你留拒绝的机会。

    吃过饭,玉翠麻利地扒着棒子皮,和白香衣拿自己的身体打趣解闷。玉翠遗憾地说自己的腰身当初也是一把就能掐过来,可是接二连三地生孩子,生一个,身子就胖一分,现在成了五个孩子的娘了,就胖得跟水桶似的了。

    白香衣是明眼人,看得出她曾经是个美人胚子,也看得出她对身体上的变化并不在意。白香衣想自己如果变成这个样子,一定承受不了,因此很羡慕她的豁达。

    玉翠时不时地瞅瞅白香衣的腰身,终于忍不住问:“白老师,你有了吗?”

    “有了啥?”

    “孩子呀。”

    白香衣有些不自在,脸微微一红,说,“没有呢。”

    “也不急,你这么年轻!一生孩子,就糟蹋坏了这副好衣服架子。也不知道宝柜家哪一辈子烧的高香,能娶你这样的俊媳妇?”说着压低了声音问,“咱们村哪个男人见了你不像馋猫似的?说实话,俺宝柜兄弟一晚上稀罕你几回?”

    “嫂子你没正经!”白香衣假装生气,埋头扒棒子皮,心里空落落的。

    “你呀,也别拿捏,男人和女人在一块儿,不就那点子破事吗?人呀,和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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