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某个星期六晚上五时半左右,仁科秋雄在通往川崎火车站方向的繁华区的大街上,悠然自得地缓步而行着……
这天残暑酷烈,但也许是心理作用的关系,在这个城市所特有的灰红色的傍晚,仍然能从吹掠这里的风中,感到季节的气息。星期六歇班的仁科秋雄,下午两点钟上了街,先去探望因十二指肠溃疡,正在住院的登户工厂时的同事,然后到文化馆,观赏了美术展览,继而到商业街逛一会儿,又到书店里望了一眼,眼下正要往回返。
在火车站广场前的十字路口,他边等绿灯,边从运动衫上面兜里,掏出过滤嘴七星牌香烟,点着了火。烟雾消融在傍晚的空气中,不知从何处飘来诱发乡愁的气味儿,直扑鼻腔。在偿还梶谷的住房贷款期间,仁科拼命戒烟,可是从去年九月起,他又重新抽起烟以来,又回到了一天一盒半的水平。
他听到有人向他走来的脚步声,回头望去。身着淡雅清丽的碎花料连衣裙的山藤节子,喊着他的名字向他跑过来。
“股长,好久没见了呀!……”
山藤节子是他在登户工厂任技术股长时的部下,至今仍然没有改变以前的习惯称呼。
“哎呀,真的好久没见啦!……怎样?还好吗?……”
“好,托您的福。”
节子的头发往后拢着,颧骨略高的大脸盘,显得格外精神,仁科秋雄注意到了这些。
最近一次同山藤节子见面,是在今年4月初,至今快到半年了。从梶谷往登户职工宿舍迁居时,曾得到过她的帮助,为了表示谢意,仁科秋雄还特意到她的住处——京滨公寓去访问过。那吋她整日发牢骚说,因为买了不好的公寓,母亲的身体更加不好。
“令堂,后来身体怎样?”
“啊,现在还是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哎,有什么办法呢!……”
“现在还住在那个地方吧?”
“是的。”
“楼上还那么闹腾吗?”
她原来的家的楼上,是一个私立大学的学生租着,每天晚上放录音,下像棋,吵得楼下人睡不了觉。所以,母女辆经常埋怨责怪。不仅如此,听说还经常漏水。
本来他曾与她交谈住宅问题。仁科秋雄虽然觉得,这并非是他人的事情而产生同情感。但自那以后,仁科因为他自己本身也陷入困境,自身难保,结果久无音讯,无往无来。
由于横滨相互很行的八十住被害案件,警方曾经一度怀疑过仁科秋雄。虽然有人作证,案件发生当时,仁科就在公寓的节子家里,但警方仍然持有不信任的态度;对此事,山藤母女也作了证,但警方又怀疑是作的假证。因为山藤节子与去年的,户波荣造科长被杀案件有牵连,那时仁科出面作证,节子当时不在作案现场。所以,警方的调査人员极为怀疑,认为他们两人是同谋犯。
所以,仁科秋雄认为:在案件未得到解决之前,如去接触山藤节子,就会涉嫌更深,应该言行谨慎。在默默之中,节子也似乎领会了仁科的这一心境……
“不,幸亏6楼的学生暑假时搬走了。问管理员才知道,他把那房子卖给别人,搬到更好的地方去住了。这次来住的,是一对双职工,晚饭做得晚些,叮叮当当的一直到九点,以后就安静下来,还好……”
“漏水的事怎么样?”
“那是没办法呀。在不能拆开的墙壁内,安装的排水管裂了口,一过三、四个月就往外渗一、两次水。这时就用管理委员会的管理费进行修补。”
节子虽然兜着这些麻烦事,但她那毫不掩饰的神色,不禁使仁科秋雄,重新看了她一眼。
“现在,你是回厂里去吗?”登户工厂星期六照常上班。
“不,晌午稍过回家了一趟,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