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简眼见他们的步伐离护送梓宫的金兵越来越近,不觉压低声音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你以为我不想让他逃吗?他一逃回南宋,说不定会整个打乱历史的前进方向,这个责任我们可是负不起的。”
“说白了,你就是自私,见死不救,冷血!”李春风依旧不管不顾,不依不饶的嚷着。
他们身边的金兵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纷纷叽里呱啦的交头接耳起来,边说边对他俩指指点点。
李春风瞟了袁简一眼,切了一声:“看见了吧,你的担心有时候都是多余的,你不敢在他们面前大声说话,其实他们根本听不懂咱们说的是什么。他们说的都是金国话,也就是满语,咱们同样也听不懂他们。当时金国和宋朝语言不通,你知道吗?同样的道理,你觉得赵桓会打乱历史进程,其实完全是你的想当然。”
“这个搁下暂且不说。”袁简耐下性子回答道:“现如今,扩大面越窄越好。总之历史不容更改,那就留有她的本来面目好了,这是唯物,客观,不能唯心,主观。”
见李春风还在哭的抽抽嗒嗒的,一旁的金兵都盯着他,互相交流的语调渐高。
袁简见状,急忙说道:“你少惹事生非了,抓紧时间找到韦贤妃。”说完拔腿就跑。
李春风见状,没有办法,也只有一路小跑跟上。他们一路跑过完颜宗贤,刘裪和王次翁身旁也没有停下。李春风回头一瞥,正看到了完颜宗贤洋洋得意的那张“陆毅”脸。
他们终于气喘吁吁的追上了韦贤妃的辇车。张邵问道:“一切安好否?”
“全赖太后洪福齐天,一切安好。”袁简答道。
韦贤妃听见他们的声音,掀开轿帘,说道:“方才幸得你兄弟二人机灵,上前解了围,不然场面真不知该如何收拾。耽误了时辰是小,只恐将金人惹恼了,反生出事端来。”
“现在都风平浪静了。这一路定是一马平川,一路顺遂。”袁简连忙应道。
“愿如你吉言。”韦贤妃听他这样说,答了一句。说罢,一侧脸看见了一旁一副苦瓜脸的李春风,见他脸上还挂着泪痕,便疑惑道:“刘沐,你这又是闹哪样儿啊?”
袁简忙答道:“方才在大院门口,又见到了乔贵妃,正哭得昏天黑地,险些哭晕过去。我从小泪少,哭不出来,无法,我这兄弟只好陪着哭了一会儿。”
“哎,难为你了!”韦贤妃脸上浮起一丝阴郁,但转瞬又淡然的对李春风说道:“我这姐姐也是命苦啊。从此我们姐妹便天各一方,不复相见了。”
李春风忽的想起她刚才给乔贵妃说的“结草衔环”的话来,冷眼看着她,说道:“那只有来生再见吧。”
没想到韦贤妃听了这话,反而喜上眉梢道:“不知为何,只有你们兄弟二人的话,让我听了舒心,句句说到我的心坎里来了。有的人的恩情今生可报,有的人也只有来生再续前缘,才来得妥当,否则后患无穷矣。”
李春风和袁简互相对视了一眼,会意的一咧嘴,不再做声。
韦贤妃拉上了轿帘,从里面扔出一句话来:“去找张邵和朱弁,找匹马来骑,免得一路劳苦。”
“多谢太后体恤!”袁简大声回应着,缓下了脚步。
李春风斜眼看着韦贤妃缓缓向前的辇车,停下脚步,轻蔑的说道:“听见了吧?韦贤妃这是想让她在金国的那段不堪往事,永远封存在这里。这里的人最好一个也不要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她才能安心呢。就这点来说,她和赵构这娘俩儿还真是一个体性:当娘的极力撇清在金国的丑事,当儿子的极力阻止威胁自己皇位的亲兄弟回宋,真是利益面前无真情啊。那乔贵妃好歹拿了五十两金子出来帮她,结果还没过半个小时,她就翻脸不认人了。我估计她心里巴不得乔贵妃不久之后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