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简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说道:“你粗中有细,完全说在点儿上了,这一路,你多提醒提醒我啊。”
李春风不服气的嚷道:“我才是心细如发呢,只不过不动声色,不愿意拔尖儿就是了。出风头的事让给你,还不好吗?”
听了这句,袁简哈哈笑了起来:“好一个不愿意拔尖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虚了?你这个不说话都怕别人把你当哑巴卖了的人,居然这次不出风头了?看来精细的人是你呀,知道这趟差不好当,准备明哲保身了。”
李春风脸一红,假装气呼呼的说道:“你是老师,你是男一号,你不出风头谁出啊?再说了,你以为这男二号好当啊,没我这绿叶衬着,你这红花就是个光杆儿花骨朵,独角戏你以为好唱吗?来来来,你唱一个我听听。”
“你这口才,不当男一号都委屈了。”袁简笑的更开心了,正想再和他拌嘴下去,不想院门口又是一阵喧哗,却是一帮宋人抬了几个箩筐和几只大瓷缸进来,边走边张罗着开饭了。
“哎呀!”李春风调侃道:“要不就一连几天饿肚子,要么就这顿饭还没消化,下顿就来了。能正常点儿不?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少贫了!”袁简制止道:“你现在说的这些语言,在这些人耳朵里,基本上就是一些鸟语,没一句能听懂。”
边说着,两人挤过去一看,箩筐中是高粱米饭,瓷缸中竟然全是白花花的猪肉一样的东西。
见他俩抻头来看,一个随从说道:“这是野猪肉,金人送来的,太后不吃这些,会有另外的精美食肴。”
李春风“哦哦”应了两声。这时,韦贤妃的屋门大开,朱弁走了出来,向他俩说道:“太后有旨,你二人另有饭食,以示体恤。”
“多谢太后!”袁简忙拱手道谢。
“今日吃罢晚饭,早早歇了吧,暂且厢房委屈一夜。我等也是如此,各处暂且安身,只求明日早点动身。”朱弁边说着,边指向他们刚才换衣服的厢房。
“朱副使说得极是。”袁简忙回应道。
“哪里敢配称副使。金国的十五年,如白马过隙,不曾想还有重返故国的一天,实乃托陛下鸿福啊。”朱弁先是摆手,又以手加额,由衷的感叹道:“想我与张邵,当年来金国时,也只不过刘沐一般的年纪,哎,转眼间,已过而立之年了。”
“只要回了大宋,一切委屈也就烟消云散了。陛下定当嘉奖众位大人们的。”李春风笑嘻嘻的来了一句。
“哪里敢称委屈,为大宋尽忠而已。”朱弁一脸慌张,急切的表白道。
袁简“莞儿”一笑:“洪浩大人,张邵大人与朱弁大人你,实是苏武一样的人物,陛下怎能不知你三人的赤胆忠心呢?定当苦尽甘来呀。”
“既如此说,我们受的苦也就不算是苦了。”朱弁谦虚的说着,然后轻轻擦去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
随着朱弁的前脚离开,后脚他俩的饭食也到了。与中午的种类式样大同小异,只是又略微精致了一些。
天色擦黑,他俩回到厢房,和衣睡下了。
袁简望着厢房墙壁上那一扇小小的窗,叹了口气道:“这五个人最后没有一个好下场。”
“谁?”李春风听他冷不丁的这一句,吃惊的问道:“你说的是谁?今天的这五个使臣吗?”
“你以为我说的是谁?”袁简继续悠悠的说道:“原来读南宋史的时候,读到这一段,不明所以,今日见了真人,才不觉有些感慨了。洪浩深陷金国十五载,被赵构称赞为‘忠贯日月,志不忘君,虽苏武不能过’的忠烈之臣,后来却成了一个‘造不根之言,簧鼓众听,几已动摇国是’的罪臣,被流放岭南。张邵,朱弁也同时遭了殃。那个跟随韦贤妃回宋的白谔,在《二十二史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