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李春风和袁简随那两个文官走出堂屋,去了院中左面的一间厢房,房内堆了一些大大小小的箱笼。那两个文官从一只大箱中翻找了半天,才拿出两套不一样的衣服。
其中一人道:“暂且找不出一样的来,非常时期,也不必计较了,待归宋之时,便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了。我俩是宋使洪浩的助手张邵和朱弁,已滞留金国十五年了。此次受宋使派遣,是特意来保护太后的。不想又遇到你二人,陛下与太傅想的也是万全,此次太后归宋无忧也。”
李春风和袁简听了,都心中一惊,互相对望了一眼,脸上却没表现什么,只是晒笑了几声。他俩拿了衣服刚要换,却发现那两人正看着自己,觉得不好意思,便停了下来。那两人这才意识到不妥,也不自然的笑了笑,退出了屋外。
他俩这才慢腾腾的开始换装。厢房里阴暗不见太阳,李春风边换衣服边冷的咝咝哈哈的,还不忘了说话:“哎呀,我身上的衣服都臭了,想想也是,都穿了三百多年了,不臭就不对了。你那件儿一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袁简先换好了衣服,上下打量着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下可以穿这身衣服去见韩太傅了。”
“什么?你开什么玩笑?”李春风吃了一惊,向厢房门口那儿望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你不会来真的吧?还真要跟那个宁静回南宋是怎么地?你不怕穿帮吗?我还以为换好了衣服,马上就要穿到下一站了呢。”
袁简泯然一笑道:“咱俩说的严丝合缝,有什么帮可穿?其实,就是咱们自己吓唬自己而已,总是觉得假的真不了。但是你忘了,在现在这个当时,没有人会知道这么多内幕消息的。咱俩说的头头是道,人物地点全部说出来,由不得他们不信,你觉得心里没底,只不过是庸人自扰而已。不要害怕,咱俩对这段历史如果烂熟于心的话,就一定会尽在掌握之中。”
“话虽这么说,”李春风皱着眉说道:“可我不想再走回头路,我想再往前穿。我换这身衣服,可不是为了回南宋,而是想把刚才那身又脏又臭的五代十国的衣服换掉,然后奔赴下一征程。这下可好,肚子是填饱了,却又要进行师生二人历险记了。”
“瞧你说的,”袁简笑道:“这次可不是历险,是游山玩水,从黑龙江到杭州,祖国大好河山尽收眼底呀。”然后又一本正经道:“你知不知道南宋那边还有个假柔福帝姬在安享富贵呢,只待韦妃一回南宋,她就得立马掉脑袋,这段历史你读过没有?”
“知道,知道。”李春风忙不迭点头道:“那个冒充公主的尼姑呗。历史上都怀疑说,因为韦妃和柔福帝姬共同侍奉过金国盖天大王完颜宗贤,所以韦妃回到宋朝后才诬陷她,杀掉了真公主,以掩人耳目。但今日我们亲眼见到柔福帝姬确实是真死了,看来韦妃并没有撒谎,南宋那个真是个假公主呢。不过你看刚才乔贵妃和韦贤妃两个人说起柔福帝姬死了的那个眼神和神情,似乎觉得公主死的正是时候似的。女人狠起来真可怕。”
“那是当然了。”袁简接过话:“乔贵妃深知她自己,韦贤妃和柔福帝姬共侍一夫的这一段儿。只要柔福帝姬一死,她们共侍一夫的秘密,就又少了一个人知道了。不管是她为了巴结未来的太后也好,还是真的顾及姐妹情深也好,都得这么表示,她何必为了一个去世的人来得罪一个在世的人。更何况是一个既将一步登天,贵为大宋太后的人呢?你想想她又不傻,此时不讨好,更待何时?她用这种方式向韦贤妃示好:只要她自己守口如瓶,不再提及此事,韦贤妃就可以回大宋安心做她的太后了。”
李春风忽然打了个哆嗦,说道:“一想起咱们是乘坐着搭载过柔福帝姬的马车回来的,还有一想到她现在就躺在你掉过的那个地窨子里,我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