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风一边策马扬鞭,一边回头冲后面的袁简喊道:“你对刘知远这么恋恋不舍啊?给人家当儿子还没当够,还是怎么地?”
“给刘知远当儿子并不给咱俩抹黑。”袁简一边往外吐着飘进嘴里的沙土,一边说道:“你说话太冲,他一气之下没把咱俩杀了,放走了咱们,已经说明这人的心地还不算太坏。”
“可我记得史书上说,他在太原称帝建立后汉政权后,将境内诸道的契丹人全部处死,还下诏禁止为契丹掠取锦帛了。”李春风也呛了一口风,说道:“不会是因为从对咱俩的坏印象开始的吧,让他心里有了契丹人都非善类的阴影了?”
“也并不完全是。”袁简赶上李春风,与他并驾齐驱,说道:“当时石敬瑭要割燕云十六州给契丹的时候,刘知远就劝说过:‘对契丹称臣即可,当儿子太过分,多送些金帛使辽兵相助灭后唐,也不必割地相许,割地会造成将来后患无穷啊。’他能说这句话,说明他还算是个明白人。”
“可他非要认定咱俩是契丹人,我也是醉了。”李春风无可奈何的笑道。
“全是咱俩这头短发给惹的麻烦。”袁简答道:“幸亏这时的人没有常识,不知道短发是现代文明社会才有的,要不然咱们的穿越身份早就暴露了。”
“骑着马快别说话了。”李春风呸了一口嘴里的沙土道:“灌了一肚子风不说,还满嘴黄泥。”
“那就闭嘴赶路,尽量在王峦前面见到李从厚。成与败,在此一搏了。”袁简说完,扬鞭抽马,飞奔而去。
“喂,喂,喂!等等,我倒要问你,带李从厚走的话,以后怎么安置他呀?”李春风在后面紧紧追赶。
“你看你倒心事起这个了,到时候再说。”袁简说完,不再理他。两人一路你追我赶,直奔卫州而去。
深夜时分,他们终于到了当时奔弘进保护李从厚抵达的黄河边,轰隆隆的河水奔腾声震聩着他们的耳膜。夜里的湿冷让他们不觉打了个寒战。
“就早上吃了顿饭,现在你饿不?”李春风问道。
“你就知道吃。”袁简说完,忽然疑惑道:“王峦走了不久我们就出发了,前后不到一刻钟,怎么会一路上都没遇见他呢?而且他还带着仪仗,应该走的比我们慢才对呀。怎么回事?”
“说不定走的不是一条路,已经被我们甩在身后了呗。”李春风轻松的说道。
“但愿如此吧。”袁简叹息了一声,面向奔流不息的黄河,说道:“李春风,快看,黄河永远是这么充满活力,只有它见证了朝代的更迭但却沉默不语。也许已经看惯了大浪淘沙般的英雄人物在它身边穿梭来去,它却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滚滚东流,汇江入海。这就是趋势,历史潮流永远都是这样,永不停歇,一往无前。”
一股河风迎面扑来,让他们禁不住眯起了眼睛。李春风深吸一口气,说道:“立马于黄河之前,怎么也让我有了一种大英雄的感觉了呢?”
“我们马上就要成为大英雄了。”袁简笑道:“救走李从厚,带他离开这乱世,这里已无他的立足之地了。”
“看来当英雄很容易啊,”李春风调侃道:“这种英雄我不介意多当几次。”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调转马头,呼哨而去。
夜里跑马,跑的不是很快。因为对路不熟悉,他俩跑跑停停,辨一下方向再跑,甚是辛苦。
“为什么总是见不到王峦的仪仗队呢?”袁简又发出了疑问:“如果这条就是通往卫州的路,我们的轻骑应该超在了他的前面了吧?”
“管他超不超的,反正我现在就是一个字:饿。能给口饭吃不?”李春风可怜巴巴的问道。
“大半夜的去哪里找吃的?”袁简有点恼火道:“你怎么老是关键时刻掉链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