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敢这时已扶住石敬瑭站定,从袖中抽出一把大铁锤,横在胸前,紧张的挡在石敬塘前面,警惕的盯着这些少年侍卫们,脑门上也冒出一层细密汗珠。石敬瑭瑟瑟发抖着,情形之紧迫,已让他没有了回旋余地。
李春风和袁简趁着这空当儿,赶紧贴住墙壁向他俩移动。及到了他们面前,袁简低声对石敬瑭说道:“大人,门口已是冲不出去了,如今敌我力量悬殊,那边也是群情激昂,我等只得智取了。”
李春风也紧张的结巴道:“对,对,对。先,先保住命,命再说。”
“如何保命?”石敬塘脸色煞白,胸脯起伏不定,气喘吁吁的说道:“看这情形,如之奈何?”
“先躲起来吧。”袁简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
“往哪儿躲?”李春风一听就急了,边问边环绕四周,却真的看见李从厚坐着的右手边,有一间小屋,那屋前正用一挂黄帘子挡着。
“想来那应该是陛下的内居了。”李春风小声道。
“躲进那屋里去,这帮小子应该不敢造次。”袁简对石敬瑭说道:“如何?”
石敬瑭心有余悸的点点头,然后瞥了一眼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李从厚,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闷声道:“唯今之计,或许可以效仿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这?”袁简没想到他会有这个念头,一时语塞,却又想不出什么驳斥的话来。
石敢却将这话听了进去,护住石敬瑭向李从厚身边移去。李春风和袁简无奈,只得紧随其后。
这时,忽然有人大喝一声:“逆贼!可杀不可留!为陛下雪耻,为奔头领和沙库使报仇!”
说时迟那时快,除了抱住奔弘进和守在沙守荣身边的几个侍卫外,其余四十几个少年全部抄家伙向他们冲过来,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啊!”李春风吓得一声惊叫,腿一软,差点一个趔趄跌倒,但求生的让他迅速推搡着挡在他前面的那三个人,向那个挂黄帘子的小屋跑去。
这时石敬瑭也顾不得去挟持李从厚了,他们四个人谁也顾不了脸面了,争先恐后的闯进了那个小屋,咣当一声关上了门,用门栓插上了门。随即门外便传来了踹门,拍门和咒骂声。
石敢用身体使劲拼命抵住门,高声叫道:“主公,你快快逃出去吧,我来顶住!”
这句忠勇之言确实令人感动,但在这间密闭小屋里,这话说的似乎已于事无补,毫无用处。门外的撞击声愈演愈烈,愈来愈响。石敬瑭脸色苍白,一扭头看见床头悬挂着一把宝剑,想来是李从厚的随身用物了。他慌不迭的从剑鞘中抽出剑来,拿剑的手却抖个不停。
李春风和袁简忙搬过屋里陈设的桌椅,想堵住门口,好像也没什么用,门框因为外面的踢踹,都要被震坏了。
袁简浑身颤抖着,已经说不出话来。四下环顾,发现西面墙上方有一扇不大的天窗,很是狭窄,目测似乎出入一个成年男人,几乎不大可能。
这时李春风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今日我们不会就死在这里了吧?”
袁简忙说道:“不必惊慌,天无绝人之路,看那里!”说完向那个天窗一指。
石敬瑭一看,苦笑道:“这如何能穿过?那根本不是人所能进出的。”
正说着,门口的石敢因为用身体顶门,似乎已经力竭,脸涨得通红,还不忘大喊道:“主公,有一线生机,都不要放弃,快快逃走!”
石敬瑭看看手中的剑,二话不说,冲至门前,把剑从门缝中插出,一剑捅了出去,门外立刻发出一声惨叫,想来是已刺中了一个人。石敬瑭一见有效果,更是如法炮制,又从门缝中向外连捅几下。
看着那剑锋上沾满的斑斑血迹,李春风的眼前一阵发晕,几乎要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