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昌邑王宫门口一阵骚动。他俩忙放眼望去,却见旌旗隐隐,彩幡展展之下,刘贺盛装出现在了宫门口,善和寿成毕恭毕敬的紧随其后。
在“恭送昌邑王殿下”的山呼声中,刘贺登上了他的配车,驾车的果然是寿成。
“真的像史书记载的一样,寿成就是刘贺的司机。”李春风小声嘀咕道:“另外,这有点僭越了吧?咱私下叫殿下也就罢了,这么明目张胆的大喊大叫,不怕被告发吗?”
“他不这样,霍光还抓不住他的把柄呢。”袁简说的声音更小了,边说着也边登上了车。
这时善大叫道:“传昌邑王令,急速前进!”
车马开动,一动就如脱缰一般,连个过渡都没有,撒缰狂奔。一路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偶遇的过路百姓都纷纷避让,唯恐卷入车马之下。
一路狂奔,一点没有停下来歇息的意思。在奔驰的马车上,李春风被颠得东倒西歪。驾车的袁简忙手脚并用,又拉又顶的才把他扶正。看着他的狼狈相,袁简不仅哈哈大笑起来。
李春风见被他嘲笑,心中一阵恼火,张嘴数落了袁简两句。但袁简什么也没有听清,因为声音已被耳旁喧嚣的马蹄车轮轰轰声淹没。
正午的骄阳炽热焦躁,每个疾驰中的人都汗流浃背起来,都不免或扭头,或回头,或向前伸脖望向车队中央的刘贺的配车。
刘贺却好像很享受这种疾驰和尘土飞扬的感觉,一个劲儿的催促寿成快马加鞭,他甚至都乐的有些手舞足蹈了。
马不停蹄,人不歇息,一口气儿也不知跑出了多少路程。好多马匹累的纷纷扑倒在地,顿时人仰马翻,乱作一团。马在地上口吐白沫,蹬着四肢,处于濒死状态。那些官员仆从们也一个个叫苦不迭。
刘贺这时从车中站起,高声问道:“现在已到何地?”
从属侍卫们哪里顾得上,一个个都哎吆哎吆叫着,晕头转向,没有一个人回答。
李春风和袁简所驾马车的马匹的腿也软了,都打着晃,口中也渗出了白涎。他俩总算把马稳住,忽听刘贺在高声喝问这是什么地方。李春风见那些从属们,每人都自顾不暇,无人应答。想想也是,这一路疲于奔命的,谁还留意究竟是到了哪里。
刘贺见无人搭话,于是双眉紧皱,顿显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李春风口无遮拦的脱口而出:“我们已到定陶了。”
刘贺马上把脸转向他,惊疑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何知已到定陶?”
这一问反倒把李春风问的哑口无言。也是,他哪里知道已到了哪里。反正史书上说,刘贺奔赴长安时,马匹倒毙于地的时候,正好是在定陶发生的事。
袁简见呆立当场的李春风和伫立车上满脸惶惑的刘贺就这么对峙着,顿时心中一阵叫苦:看来又得是我来收拾这乱摊子。
他连忙下车上前,向刘贺拱手作揖道:“刚才我们驾车突奔时,看到了立在道旁的界碑,方知是已到定陶了。”说罢瞟了一眼一旁的李春风,见他也正在偷瞄自己,便摆出一副“又是我救了你”的表情。
刘贺那张俊美的脸还是写满了不信任和怀疑。他瞪大双眼看着眼前这两个突然出现在昌邑王宫的少年。他的样子让人感到,他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正在极力思考着什么。
一切还容不得他再思量,一副车马已从后面赶上来。从车上下来一位个子矮小,四十几岁而清瘦的人。那人边走边喊道:“昌邑王,慢些走,人马已吃不消了。才走了两个时辰,已经狂奔了一百三十五里,我们已经在定陶了。”
闻听此言,刘贺顿时大张嘴,慢慢的将脸转向了李春风,又看了看袁简,脸色变得煞白,也不说话,只是怔怔的盯着他俩看。待到那矮小之人己走至身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