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被卫兵一路押着,走过甬道,穿过长廊,进入一片偌大的平地广场。眼前出现了一座高大巍峨的宫殿,宽大的宫殿台阶两侧,排满了一步一岗,手持长戟目不斜视的甲士。
这列卫兵让他们俩在长阶下站定。那校尉说道:“在这留候,听大王宣旨再行觐见。”说罢,一群人又哗啦哗啦的盔甲碰撞着,列队远去。
李春风四下里看看,说道:“袁老师,咱俩赶紧溜吧。”
袁简“嘘”了一声,用眼神示意那些持戟站立的卫兵给他看。从最下面台阶排列到长阶最上面的甲士,目测算起来,左右加起来共有一百人还多。
“那怎么办?要不你先找个士兵问问,现在是哪朝哪代了,再想办法找说辞怎么样?”李春风压低声音急急的说道。
话音未落,只听长阶最上面传来洪亮悠远的叫唱声:“大王宣燕国使者,荆轲,秦舞阳上殿觐见。”
李春风和袁简彻底傻了。那种傻是无可奈何的傻,手足无措的傻,万念俱灰的傻。他俩目瞪口呆,互相对视,感觉时间和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李春风的双腿不由自主的颤抖战栗起来,目光惶恐的看向袁简,咽了下口水,颤声道:“袁老师,我不想死。”
袁简此时眼神呆滞,下意识的向前伸出双手,哆嗦着说道:“我没有樊于期的人头,你也没有督亢的地图,怎么见?”
李春风声音抖的更厉害:“只是我没想到,我们俩穿过来的身份居然是这么两个伟大的人物。难道历史因我俩就此改变了?或者咱俩趁着这个机会改变改变历史?”
“净说废话,咱们要面对的是秦始皇,你改变个屁?”说完这话,袁简更哆嗦起来。离他们最近的甲士开始侧脸看他们,看的他们心里阵阵发毛,脚下更挪不动一步了。
却不想长阶另一侧已有人走出。他俩一看,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长须男人,一身黑袍,目不旁视,手捧一只方形匣函,正准备拾阶而上。后面跟着一个壮硕的少年,也就约莫十三四岁的模样,手捧木盘,盘中放一卷土黄色的布帛。李春风定睛一看,大吃一惊,这不是杜智明吗?难道他也穿过来了?转念一想不对,莫非他成了秦舞阳?
那两人就从他们身边走过。李春风紧紧盯住那少年,看着他的眼睛,好想脱口而出叫一声:杜智明,是你吗?别去啊,别去送死啊!那少年路过李春风身边时,求助似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绝望,恐惧和一丝丝退缩。少年脸色发白,细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捧木盘的手颤栗不已,双腿走起来似千斤重,走路的姿势看起来都有些变形了。
李春风和袁简就这样看着他们,慢慢的缓缓的从身边掠过,踏上宫殿的长阶,一级一级向上走去,渐行渐远。在后面的秦舞阳,不,或者说是杜智明,步履甚至都有些踉跄起来了。
眼见那两个身影变为了黑点,消失在了长阶的尽头,他们俩才互相对视着缓过神来。他们从对方的脸上分明看到的是一脸的惊魂甫定。
离他们最近的卫兵开口大声斥问:“你们是谁?为何盘桓在此,不退不进,是何缘由?”
袁简这才提了提神,俯身拱手道:“我们乃使节也。”
“哪国使节?”卫兵继续问道。
“齐国。”袁简答道。
“鲁国。”李春风同时答道。
说完,他俩互相狠狠瞪视了一眼。袁简低头轻声嘀咕道:“让你害死了。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你少说一句会死吗?”
正当两人战战兢兢之际,却听那卫士喊道:“今日大王只接见燕国使者,别国使者请回转驿馆。大王会降旨另行宣召,不宣勿至。快回吧!”
李春风听罢长吁一口气,再看袁简,只见他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