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就到了呗,又不是第一次来,瞧把你激动的。”迎春被我一路拖着走,见我忽然停下,很费解地看着我。我刚想解释,睚眦在我手腕上一紧:“小子,真是奇怪,魏莲城就在附近,但是我居然辨不清他的位置。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快些走!”
于是,我不再多说,挠了挠头冲迎春一笑,又拉起迎春径直往桥上走去。
青石的桥面,青石的护栏,桥中间的石板上“万生桥”三个字遒劲有力。和许多弄堂里长大的孩子一样,我从小穿梭在老城区里,万生桥早就不知道走过多少遍了。今天,被睚眦领到万生桥上,我却有一种不寻常的感觉。我朝桥的两边望去,一条并不多宽的河流缓缓地流过,平静而安详,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上海,这样清澈的小河简直是屈指可数。不知道是睚眦的关系,还是我内心的感受,昆仑蜃境里那座竹子做的灵溪桥的样子在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下得万生桥,睚眦一步紧过一步把我往前拽,我也一言不发,紧紧拖着迎春疾步而走,此时的迎春似乎也发现了我的反常,却不多问,一溜小跑紧跟我的脚步。在一小片迷宫似的棚户区中穿梭了大概有七c八分钟,我们终于冲出了这种当年老上海特有的c现在早已绝迹的简陋居民聚居地,放眼望去是一片野草地。这野草地从我小时候就一直存在,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居然在寸地寸金的上海,几十亩的土地如此荒废着,一丛丛的野草长到了半人来高,一两棵老朽的樟树突兀地散在草地里,远处草地的对面,隐约是一道低矮的围墙,围墙上露出一排低矮的房顶,虽然从前也看见过,但是我却没多加注意,此刻我十分确信那里便是我们要找的仓库所在。
睚眦在我手腕上一紧,我即刻会意,领着迎春往前走去。夏天的草地,在早晨阳光的照耀下,安静地出奇,偶有一阵热风吹过,草尖被齐刷刷地压了下去。和迎春穿行在草丛中,听着脚下“沙沙”的声音,反倒不觉得有多么急了,迎春似乎也挺喜欢走在草地里的感觉,修长的手指一路摸着野草轻快地朝前走着。
快到草地中央的时候,睚眦忽然用只有我才能听见的灵觉说道:“小子,那股气息从出门开始就一直跟着我们,现在却停在草地边上了不动了。”
“是嘛?”我刚想回头,睚眦一把箍紧了我的手腕:“别回头!”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犹豫道。
“真是一只老狐狸。”睚眦一面继续引着我往前走,一面狠狠地道:“当年在昆仑山,砚宫c砚角就是被这老小子暗算的,还间接害了砚商。此人身上的气息极度古怪,虽是道气,却始终阴仄仄的,连老子的龙元灵觉都没法看明白。走草地容易发出声音,他不跟来,是在试探我们有没有察觉到他。不去管他,我们继续走。”
“嗯!”我应道,跟着睚眦脚下一刻不停,迎春边走边看我脸上的表情,居然被逗乐了,发出一阵傻笑,我心想这丫头若是知道魏莲城跟着,不知道还能不能笑出来。此时,睚眦传来一句:“哼哼,不出所料。他跟上来了。”
我随即在丹田之中激起一道劲力,分两边往枕后风府穴一趋,临阵十三法的“挟风”祭起,双耳听觉大盛,周围环境的声音瞬间传入鼓膜,足下鞋子踏在草上的“沙沙”声c远处樟树上两只孤鸟的低鸣声c草地那边公路上卡车驶过时带起的风声偶然间,我忽然感觉到了除了我和迎春之外的另一个脚步声,这个声音极其轻微,却是从我们身后不出三十步的地方传来的。好厉害的功夫,听查奶奶说,武功极高之人步态轻盈,能够掩盖自己的脚步声,那边树上的孤鸟至少离我五十米,不用“挟风”几乎是听不见的,而这魏莲城离我这么近,我居然只是侥幸察觉,睚眦说他身上有道气,那么这人武功法术同时加身,岂不是想到这里我心就开始虚了起来,凭我身上的砺兵策c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