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恪c陈沚得了指令,应一声“是”便屈膝躬身退了出去。陈沚胆大,又用眼角瞄了皇帝一眼,只见皇帝连日的怒容上终于露出了一点微笑,这一抹笑灿若光华,能濡开冬夜的残云。皇帝撇开其他不说,单论容貌果真也是偏偏佳公子,灼灼世人爱,奈何他是真龙天子,发起怒来比咆哮的雄狮还可怕三分,雄狮伤人还可反抗一番,皇帝若要伤人,那真是只有抹净脖子,等着受死。
陆恪退到门口,突然想起来一事又往前凑,“皇上恕罪,微臣还有一事尚未奏明。”
皇上随即敛了笑容问;“还有什么事?说来。”
“微臣疏忽,未奏明皇上。那画中女子名唤玉娘,芳龄十八是永州永溪县一户富农人家的女子,画的背面记录了这些具体事项,皇上可细看。”
皇上连忙将画翻过来看时,果真写了一行行的行楷小字,字迹秀丽而飘逸,仿的是书法大家赵孟頫字,这越发使皇上坚定了此画便是阮锦婉所画,因为婉儿的书法便是仿的赵孟頫,这还是得他的指点。当年他还是玉临风时,与婉儿一起在北蒙山学艺,婉儿画画方面十分了得,赞誉不少,只是书法却是大大的不行,玉临风便劝她,“好马配好鞍,好画落好款才相得益彰。”又根据她的画风推荐她临摹赵孟頫的字帖。当时婉儿还很执拗,除了画画和研究医学,其他的事项一概不上心,还是他时时督促,刻刻鞭策,终于有了一些成效,写字不再歪歪扭扭像蚯蚓爬过一样。只是当时他离开时婉儿只是学得赵孟頫字迹的一毫特点,不想几年过去了,学得赵孟頫字迹的九分像,还有一分有她自己的特点。
皇上越想越欢心,费了这么大的劲果真是把软软给找到了。纵然失败过,暴怒过,生气过,灰心过,劳累过c沮丧过,但一切都值得。他的软软终于找到了,不出几日就可以见到她了。这么多年过去,越找她才发现越想念得心揪疼,可这一切终于也守得云开见日升了。
皇上满心欢喜,考虑事情也欠缺了,他一心想着的都是阮锦婉,却不细想婉儿并非画中之人,而他也忘记了向陆恪和陈沚解释清楚,他要找的是作画之人并非画中之人,所以他现在心中有多大的希望几日后便有多大的失望。
远在永溪的玉娘和婉儿得知画像被皇上看中了,而且皇上还十分的中意高兴,两个人心里也腾升起了无限的喜悦与希望。只是各自的喜悦之情不一样,玉娘的喜悦是终于圆了梦想,成了权贵之巅的女人,她的脚步终于走上了富贵的大道,向着非凡的人生终点走去。婉儿的喜悦掺杂了血腥残忍,她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杀了皇帝替父母报仇。
永州知府亲自派兵遣将来接玉娘婉儿。临走前,玉娘向知府老爷借了一百两银子到胡掌柜的当铺赎回了婉儿的耳坠子和她的金镯子,还向胡掌柜嘲弄了一句,“掌柜的,奴家不食言,当日我说过你若肯当我十两银子,我便十倍地报答你,十两的十倍便是一百两,诺,一百两银子你请收好。可惜了当日你不当我五百两,五百两的十倍是多少?哇,五千两诶,若是当日当了真真是发了。”玉娘的话讥讽相间,胡掌柜被嘲弄的脸色一阵一阵发白,也只有讪讪地陪笑着送出了玉娘。
玉娘现下成了皇上眼中的红人,这事全国上下大江南北都知晓了,再不是他敢开罪得起的人了。玉娘去时是戴着帷帽去的,胡掌柜并没有见到玉娘的真容,所以他十分疑惑,皇上怎么会好这一口,偏偏就选中一个“麻子脸”的女人呢,诶,真的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偏偏还让他赶上了。
玉娘的幸运还不止于此,当他们行到半途的时候,皇上又派了御林军前从二品的来保护他们的安全,护军督头元威荚还带来了旨意,说玉娘进宫就封从二品的昭仪,赐居惠灵宫。本来皇上的原意是想给玉娘直接就封个“惠妃娘娘”,奈何太后娘娘觉得未进宫就封四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