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县令也算有些本事,给孔维德接风洗尘之事,虽是临时起意,倒也安排得体面有序,该请的人都请到了。
这事儿若让孔维德自己出面去请,还真请不到这么齐全。
一顿席面儿下来,表面上也算是宾主尽欢。
场面上的事儿,孔维德一点儿不露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表现得四平八稳,倒叫来宾们刮目相看,心道:这新知县确有几分能耐,单这份儿待人接物的大方妥帖就没几个人及得上。
一顿饭能吃出这样的效果,也算是额外收获。另一份大大的收获,则是在散席之后,几个衙役们递上来的一份儿礼单。
原来这江阴县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知县大人设宴,到场宾客均得送上一份儿贺礼。
孔维德拿着礼单儿朝庞县令瞧过去,却见对方呵呵地笑,似乎在说,你我如今都是一样一样的了。
这就是官场,别人送了礼,你不能退回去,不然就是瞧不起人。
孔维德微微一笑,转手将礼单交给晨雨保管,眼角余光瞄到,庞县令似微微松了口气儿。
辞别了众宾客,孔维德回到府衙。晨曦晨露已经带着人把睡觉的屋子收拾了出来。
孔维德终于能舒舒服服地泡个澡了。洗去一身风尘,躺在床上让晨露给自己精油按摩。
“小姐,此次宴请共收到礼金三千七百二十两纹银,绫罗绸缎六匹,一块玉佩,一对镯子。”晨曦如数家珍地报着,忽然咦了一声。
“奇怪,之前看到庞县令的礼单上,物件儿特别多,银两倒是没有多少,怎的小姐这份儿礼单上面,却是银两多,物件儿少呢?”
孔维德正闭着眼睛享受呢!听她这么一说,噗哧一声儿笑了出来。
“傻丫头,你以为庞县令宴请这顿是早有准备的?那些突然接到请贴赴宴的宾客,没来得及准备像样的礼物,只能送钱了。”
晨曦恍然大悟,随即又高兴起来:“这样更好,还是银子最实在。”
孔维德见晨曦抱着礼单傻笑,忍不住打击她:“这是受贿,不义之财,一个子儿都不能用。”
晨曦立即垮下一张脸,无精打采的,引得周围三个丫头憋笑憋得辛苦。
庞县令在上任之前也算做了一件好事儿,且不说他有多少私心,至少帮孔维德打开了江阴官场的局面。
孔维德上任之后,并不忙着大刀阔斧的改革。而是仔细翻阅了县衙历年来的存档,又花了半个月的时间亲自跑遍了全县,甚至还跑到邻县去看了看。
一番细致全面的了解下来,江阴虽然以盛产土布而闻名,可是供远大于销。土布技术含量不高,临县周边也跟风做起了土布生意。
江阴的生产和经营方式单一,为了生产土布,几乎全县百姓都是以种植棉花或纺纱织布为生。
可是土布多了,卖不出去,造成大量积压,只能贱价出售。于是棉花收购和土布收购的价格一压再压。
而为了自己年年考评得优,庞县令又在税收上增加了各种苛捐杂税,故,老百姓的日子并不好过。
了解到这些情况之后,孔维德就想着怎样赚钱,带动全县人民一起赚大钱。
可是赚钱不是这么容易的,孔维德把四个丫头,还有小德禄c瞳瞳叫到一起,开了个所谓的家庭会议,会议内容就是大家集思广益想赚钱的法子。
丫头们的想法就是开绣坊,开裁缝铺子之类的。小德禄倒是有些个想法,既然现如今大家都种棉花,棉花供大于求,不如改种其他作物,或者组织养鱼养虾之类的。
孔维德点头,这倒是个办法,不过江南本就是鱼米之乡,粮食和鱼虾也多赚不了多少,且塘鱼塘虾易病易死,损失也大。
每个人都出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