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维德看过去,可不就是自己嫡亲妹子孔维真嘛!这才恍然,太后这是在给皇帝准备选秀呢!
也是,先帝薨逝近三年,再过俩月就期满了,是时候给皇上张罗女人了。
维真去年九月及笄,母亲请了宫里最好的画师给她画像,送入宫中备选。当时孔维德还在六部观政,母亲也没与她多说此事,直到年底儿她被钦点为御前侍读,母亲才对她重视起来。
前几日,母亲找到她,千般叮咛,万般嘱托,让她有机会就在圣上面前给维真说说好话儿。以后姐妹两人,一个在前朝,一个在后宫也好相互照应。
当时,孔维德就觉得挺无语的。把自己妹子推销给皇帝做小老婆,那画风怎么想怎么违和,总觉得自个儿像拉皮条儿的。偏母亲还那么眼巴巴地瞅着她,好像只要她不答应就有多么十恶不赦似的。她只得点头,以安母心。
本来,孔维德还挺高兴,毕竟作为朝臣,皇上也不会无聊到拿后宫选秀的事儿与她讨论。这样,她就可以避免在皇上面前为自己妹子“多多美言”这样纠结又尴尬的场面。
现在太后却冷不丁把妹妹的画像推到自己面前儿。有些话,当着皇上的面儿好说,当着太后却要斟酌了再斟酌。更何况,太后不是皇帝亲娘,就算再低调,也不可能没有一点儿私心不是。
这些想法在孔维德脑子里飞快掠过,面儿上却是不敢怠慢,连忙应是:“回太后娘娘,这正是舍妹的画像。”
太后见孔维德半躬着身子怕她累着,又让人搬了个锦杌来。孔维德谢恩后恭敬入座,一脸严肃端方,目不斜视,一身天青色朝服更衬得她像要升堂断案似的,引得慈宁宫里一众大小妃嫔都好奇地瞧她,有的甚至还扯着帕子偷笑。
“你妹妹叫什么名儿?今年多大了?”太后笑眯眯地问。
孔维德一本正经答道:“回太后娘娘,舍妹名维真,今年十五又五个月了。”
“噢,刚及笄没多久,倒是不大。她在家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呀?”
“回太后娘娘,小妹平日与母亲一起学做些女红,也学些管家的琐碎。”
“孔大人学问这么好,想必令妹也是不差的吧!”
“回太后娘娘,小妹于学问二字实谈不上,只识得几个字而已。《女德》《女训》倒是背得熟烂,也常代微臣替祖母,母亲抄经。”
太后被孔维德左一句太后娘娘,右一句太后娘娘喊得彻底儿没了脾气。
其实,每幅画像上姑娘的家世背景都有详细的记录,就连身高体重都标注得清清楚楚。太后问这些也就是随口。
一来,孔维德是皇上亲自带来并引荐的,总要给几分薄面。二来,她如今领着御前的差事,是近臣,太后也有几分拉拢之意。
没想到这人却是个油盐不进的,问一句答一句,多的话半句没有。只不知是真耿直还是假老实。
太后问了半天儿,一句有用的都没问出来,干脆撂开手,拿了另一张画像招呼皇上来看。
皇帝淡淡瞥了孔维德一眼,眸底掠过几不可见的笑意。随即才一本正经地看向太后面前的画像。
皇帝对选秀之事并不在意,如今中宫空悬,太后独大,这选秀的事儿由太后帮着张罗也合情理。
看着太后推给自己的几幅画像,皇帝微微一笑,都是秦家的姑娘。
秦家是太后的娘家,秦家子弟出色的不多,在朝中也没有举足轻重的人物。族里身份最高的承恩伯是太后的哥哥,荫恩来的爵位,非世袭。若是太后薨了,爵位便得收回。太后也是急了,一气儿从族里挑了三个姑娘。
皇帝点头:“这几个都不错,母后看着办吧!”
随后又看向淑妃贤妃道:“选秀事务繁杂,太后年事已高,难免精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