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振是被一阵唧唧咋咋的鸟鸣声吵醒的,他蹙了蹙眉,睁开眼,入目是黑黢黢的山石,须臾间才想起这是在山洞。萧振运了下气,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
目光下移,发现一颗黑色的小头颅枕在床边,长长的睫毛遮盖着一双大眼,白皙的脸蛋被胳膊压得变了形,嘴角疑似有哈喇子流出——是那个脸上有胎记的小童。
昨晚他觉得身体忽冷忽热,本想抗过去的,但看情形应该是这孩子照顾了自己一个晚上。
初见时,他在树上,他在树下。
他受伤躲避,他撅着屁股c鼓着腮帮子,拼命制造浓烟想熏兔子!
兔子没熏出来,倒把他熏下来了!
他还记得他当时惊讶的样子:肉乎乎的圆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眼睛被烟熏出来的眼泪洗得像晶莹的葡萄,嘴巴傻乎乎的张着,呆呆地看着他!
就这么一个傻乎乎的孩子却阴差阳错地救了他!想到这里,萧振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
墨染醒过来时,天光大亮,她揉了揉酸疼的脖子,见床上没人,洞里也没有,人呢?不会走了吧!
墨染揉了揉发麻的双腿,向洞口走去。
萧振正背对着她,双腿微分,前方有一道水柱呈弧线落下!
他这是在——撒尿!
墨染羞红了脸,连忙捂住眼睛转身,“萧大侠,你解手怎么不走远一些啊!”
萧振听动静早就知道他在身后,也没在意,冷冷地道:“我倒是想走远,可这方寸之地,能去哪里!”
师父这处禅房最不方便的地方就是上厕所了,他老人家武功高强,就是住在这里也能来去自如。可苦了他们这些老弱病残了!
“小子,那么害羞干嘛!”萧振方便完,理了理衣裳。
墨染想起自己一身男孩儿装扮,他怕是误会了,咬牙切齿道:“是,是我大惊小怪了!”
墨染羞愤不已,正准备转身回山洞,却不知从哪里飞过来一只乌鸦,扑腾着翅膀向她扑过来。墨染大惊失色c连连后退,一不小心脚下踩空了,整个人往山崖下跌去。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萧振眼疾手快,俯身冲过去,正好抓住了她的手。
要是在平时,萧振微微用力就把人拉上来了。偏他此时受了重伤,昨晚又发了烧,眼下身体正虚,一时要把人拉上来还有些费力。
墨染瞥了眼脚下——深不见底,这要是掉下去,怕是要粉身碎骨。她哆嗦了两下,赶忙抓紧萧振的手。
萧振的手!他的手!——貌似他刚才解手完还没洗手!
萧振察觉到握着他的小手松了松,以为她力竭,顾不得伤势,一咬牙拖了她上来。
墨染脚一落地,就跟个小炮弹似地冲进了山洞!
萧振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见她冲到灶边,用木勺舀了两勺水倒在盆里,然后火急火燎地开始——洗手!
萧振先是不解,随后想起什么,咬了咬牙!连呼吸都重了两分!
墨染洗完手,觉得后背凉飕飕地,一回头,见萧大侠正目光深沉地盯着她,顿觉不好,忙强装镇定地走过去,“哎呀,萧大侠,您的伤口怎么裂开了!”
墨染见萧振胸前有血迹渗出,肯定是刚才救自己弄的,可她却一脱险立马去洗手!
貌似c好像c大约有一点不厚道哦!墨染心想。
果然,她一提起这话题,萧振看她的目光越发凉了,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萧大侠,您赶紧床上坐!我给您换药换纱布!”墨染赶忙狗腿地过去扶人!
萧振不至于和个孩子一般计较,便顺着她的力道去床上坐着了。
墨染小心翼翼地将他胸前的纱布拆开,见伤口果然裂开了,忙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