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灵顿墓地陵园。这是梵蒂冈内最大的神职人员的墓地,所有信仰神的教徒都有权利安葬在这片广阔的草地里。放眼望去尽是绿色长青的草地和白色大理石的墓碑,偶尔有几颗树木,苍劲挺直像是这座墓陵的守墓人。
大神官亚伯拉罕蓝丹立在一座墓碑前,穿着那件有些肃穆的金边神官服,背后背着一个用布条包裹起来的长条物体。他的目光扫过墓碑上的人名和出生日期,死亡日期,被岁月洗练的双眼里透露出一种对生命的无奈,轻轻叹了口气。
他的身后传来脚步声。“亚父,我来了。”休伯特说道,他的伤如今也好的差不多了,原本孩子般青涩的脸庞在成人礼的磨炼之后也变得坚强了几分,他站的很直,在亚伯拉罕的背后,身上红色的风衣在风中晃动。风吹过,休伯特望着蓝丹有些佝偻的背影,并没有说话。
蓝丹也没有着急打破他们之间的沉默,他的手指划过白色大理石墓碑上的刻字,过了很久才淡淡地说:“他曾经是和我一起的伙伴吧,我们也曾一起以神的名义惩善除恶,但是到后来他早早死去,只留下我一个人站在这孤独的位置。”
他的语气很寂寞,寂寞得就像是风一样,拂过阿灵顿墓地的青草。
“亚父,”休伯特低声说。
“玛格丽特已经都跟你们说了吧,关于主教团和我的那些事。即使是教会只要涉及到中枢核心也是会有让人不堪的权力黑幕。对于你们而言,把你们作为权力博弈的棋子来说,我们也是恶人吧。”
“没那回事。”休伯特说,摇了摇头。
“不必替我们说好话,休伯特。确实我也是把你作为权力的棋子来培养的,一旦成为圣子就意味着你掌握住了未来的教皇,没有人会愿意放弃这个机会。圣堂三千个人每个人其实都是一个权力者用来博弈的棋子,他们把未来的机会压在了你们身上,或许只有孩子们自己才是最单纯的来学习。”蓝丹并不避讳。
“或许是吧,亚父,但是一开始我就说过了,我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我也不觉得自己作为权力的棋子而有什么愤怒的情绪。”休伯特抬起头:“确实一开始我对您的谎言而愤怒,从发现自己能和死魂灵对话后我就明白自己才不是亚父随便救下的孩子。我知道您把我放在圣堂中就是为了让我成为圣子的,但是我并不反感这个,因为您是我失忆以后唯一一个亲人,如果能为您做到什么我也会全力去做,因为我是亚伯拉罕休伯特,我有您一半的名字。”
“没有必要对孩子隐瞒什么,我们或许还很幼稚,但是很多事情我们已经明白了。”休伯特微微欠身,向蓝丹表示他的态度。而蓝丹没有转过身,而是扬起头看蓝天:“真不知道把你们变得这么成熟,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真的不恨我吗,即使我骗了你,伪造了你的身世。甚至就连你失忆的事情说不定也是我造成的。即使这样,你也不会恨我?”休伯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蓝丹转过身,那张严肃的脸不像是在开玩笑。
“关于我的身世亚父您知道吗?”
“知道,但是你也知道,我不能告诉你,至少现在还不行。”
“失忆的真相我一定会去找出来,这一点无论是亚父还是教会阻拦我都会不择手段地去探索,如果……如果最后的结果是亚父你们的阴谋的话。”
休伯特握紧了拳头:“要说完全宽恕的话是不可能的。”
“嗯。”蓝丹点了点头:“没有人是彻头彻尾的圣人。”
“但是亚父毕竟也给我了一次人生,就算抹去了我过去的生命,也算是一比一扯平了。到时候我会把亚伯拉罕的名字还给您。”休伯特坚定地说,如同立下不容更改的誓言。
蓝丹听到他的回答,微微笑了笑:“人生和人生,是等价的东西吗?还真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