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休伯特自嘲地笑笑:“那么难道有没有人打破这隔阂的?”
凯恩沉默,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而又认真,嘴唇抿成一道死死的缝,过了很久才对休伯特他们说:“这种事离你们还太远了,别去想了,我能告诉你们确实是有这种人的,不过太少了,实在太少,你们能看到的,教皇就算一个。”
休伯特和丽雅都察觉到了凯恩的异样,估计这是一个相当禁忌的问题,他们对视一眼不再过多追问。从凯恩刚刚的回答来看,这种打通了人体内外的人相当可怕,他们之中,光教皇就是大陆的主宰者,神的代言人,如果这样的人仅仅是算一个,也就是说还有其他跟教皇同样级别的人游走在这片大陆上,他们每个人应该都是拥有毁灭一个国家的力量,他们发怒的时候大地都会崩裂,海水都会沸腾,这简直跟神没有区别了。
“那,凯恩叔叔,我的圣印是什么呢?”丽雅换了个话题,她的额头上亮起光辉,露出一个小小的三角形。
“喔,丽雅的圣印啊。”凯恩恢复了他那种懒散的样子,把那本大部头翻到了最后一页,做出一个贱贱的表情,喝彩道:“恭喜你丽雅,你中奖了,你中了大奖。”
“嗯?”丽雅的头顶冒出问号。
“你的圣印是几百年难得一见的稀品,号称幸运女神的圣印,祝福。”凯恩把书给丽雅看,那书上的末尾,一个和丽雅同样形状的圣印图案静静躺着,在它旁边的,本该照例写明的发动条件和发动效果全部没有,只有三个神秘的小小问号。
丽雅把整本书抢了过来,正着倒着仔仔细细地全看了一遍,在确认真的什么都没有以后,小公主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哇的一声说:“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风好大,罗丹想,他坐在梵蒂冈某处相当高的阁楼窗户上,身边摆着一瓶红酒,血一样鲜红的液体在杯中摇晃动荡。他的目光不知在看向哪里,漆黑的瞳孔中好像很落寂,同样漆黑的头发和衣服被风吹得胡乱地上下起伏。
他沉默地喝着酒,从七岁开始他就学会了喝红酒,不是为了装什么贵族的优雅品味,曾经有一段时间他被囚禁在一座塔里没有水喝,是在地窖里靠这种红色的液体坚强地活下来的,如果当时没有发现那个酒窖的话,他,他们,可能就死在那座塔里了。
那是多久以前了,他想,轻轻抓着自己黑色的头发,就像是不安的猫在梳理它的毛发试图平静下来,鲜红色的记忆,酒是红的,火是红的,血也是红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红的,死去的人也是。
凄惨地尖叫声和呛人的烟味又追上了他,第几次了,那些东西从过去的回忆里一次一次地追上他,不会死亡,也不会放弃,无论他在什么地方。他剧烈地咳嗽,残余的红酒也被咳出来,看起来就像是咳出了血,他看着自己的手掌,自嘲地笑了,这副样子看起来可真是太懦弱了,他可是罗丹摩根,玫瑰之刺,黑色王子,被魔鬼诅咒之人。
“要活下去啊,摩根,就算你是错误地出生的,也要正确地活下去,你没有对不起什么,是妈妈对不起你啊。”女人哽咽地声音,很轻,像是风的幻觉,可是罗丹冰封的脸却抽搐了一下,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好像他的前方有什么人在,想要迫不及待地抓住她的手,想要再一次感知那温柔的体温,想要把心里那些流血流泪的话全部说出来,真的是非常罕见,那双看起来一直都非常冷酷地黑瞳竟然露出一丝依恋。
“小心,如果掉下去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用没有丝毫起伏的语调说道,一瞬间打破了所有幻想,就像童话里卖火柴的小女孩用光了她的火柴。
罗丹的动作停住,黑色的刘海垂下来盖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起他的表情,但他的嘴角残酷地上扬,不知道在嘲笑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