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雄冷笑着道:“白莲教立教何止百年,经几个朝代大肆绞杀都能顽强屹立而不倒,试问元明清三代,军力何止百万,那时都杀之不尽,现在又区区是我第一军能杀尽的?”
孔万达正色道:“不然!封建时代,闭关锁国,人民愚昧无知,狂妄自大,受邪教蛊惑也是情理之中,然如今民国甫立,大开国门,愚昧之人大大减少,加之川楚教乱后,白莲教实力大减,又经军统绞杀多年,如今除部分逃离国外,已是强弩之末,仅是尘埃一点,凭借数万人枪之第一军,焉有不灭之理?”
李雄一时语塞,他的脸色稍稍缓和,口气也不那么坚定:“那敢问先生,该如何动手?总不至发兵强攻虹口吧?”
孔万达嗤笑一声道:“强攻虹口,除徒添伤亡,于我等目标并无裨益。白莲教徒各个武艺高强,身怀异术,且人数颇少,流动性极强,即使百万军中亦能来去自如,就算第一军全体上阵也不过是大炮打蚊子罢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当日花秋姑娘南京大剧院遇袭之时,我身边这位张龙兄弟,已将那刺客击杀,并拾得腰牌一块,经我天会日夜仿制,如今已制出五块来,除非教中大佬仔细观察,否则必可万无一失。我与陆爷商议,当先以冒牌者混入白莲教中,探查清楚,得知白莲教实力几何,再做下步打算。”
李雄眼皮都未曾抬起一下:“那你等自去探查便可,何须来禀告与我?”
孔万达道:“此事事关重大,非同小可,将军万不可当儿戏对待!解药之事,依我之见只可瞒上四五天来,已是最多。因此天会与****联手,铲除白莲教,势必在五日之内施行!将军现在请立刻选出一班人马,配备最好之武器,而后将计就计,诱其全体现身,一网打尽!”
李雄双拳攥紧,看样子也是极为兴奋,但听到孔万达之言,却不禁抬起头,疑惑地问道:“只需……一个班地人马?”
孔万达点点头道:“一个班已是足矣,但必须战力最强,而且装备也需是全军最精,一旦大鱼落网,立刻捕杀不得延误!”
李雄思忖片刻道:“好,此事我也赌上一把,在此我好心提醒一句,军统局特工,想必你天会也要用上,他们杀人,从不用费太多力气。”
听到这里,孔万达嘴角咧了一下:“那是自然,军统的人,我们自会派上用场,但不是现在,不过……迟早会用上的。”
李雄似乎并未听见孔万达刚才所说之言,自顾自地说道:“既然无事,那我便先下去准备了。”他说着站起身,正欲向外走去。
“等等。”孔万达一摆手道:“有件事情,我想同将军商议一下,不知将军可否暂时屏退左右?”
李雄点点头,王副官一挥手,众卫兵将士尽皆退出门去,只留下李雄、王副官、孔万达及张龙四人。
李雄再次坐下,神情萎靡,看上去一下苍老了许多。这么多的事情他的神经早已不堪负荷了。
“李军长秉性正直,明大义识大体,绝非目光短浅之辈。这番昏庸无能狠厉奸诈之色,乃是装出来的,老夫心知肚明。既然李军长并非庸碌之人,那么老夫,斗胆请李军长,离开上海!”
孔万达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此言一出,就连张龙的目光也复杂了起来,其中夹杂着疑虑与不解,敢情此事竟是他一时动念起意而言。
孔万达摸着白花花地胡子侃侃而言道:“上海如今局势错综复杂,暗潮涌动,表面平静,实际上却是风起云涌。各方势力纠结缠杂,争斗不休。上海西化最早,自开埠以来,租界洋人不断涌入,如今上海俨然已是中国之先,在如此风口浪尖之上,入沪,绝非什么好事。”
“在下知晓军长与租界当局曾立下共灭天会之约,若是长此以往,必为租界掣肘,到时即便抽身也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