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将军确实是世代忠良,但是耐不住飞鸟尽良弓藏,先皇早些年为了拿下京郊北大营可是费了不少办法,苏黎还以为是钟老将军自愿交出了某些把柄才逃过一劫,现在听到镇南王的这句话,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苏黎忍着恶心任由镇南王贴近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瑰丽的笑:“可是可是父亲,我现在不只是一个残次品,更是一个被使用过的废品了,您还要我做什么呢?”
镇南王的脸上露出一个隐秘的微笑。
苏黎这辈子,喜欢过的人不少,但是爱过的人只有一个,不是祭坛上缠了他许多年的齐铭,也不是这两年默默为他挡去京城里风风雨雨的齐钺,可怜又可笑,是眼前的苏煜祁。
苏煜祁知道,直到现在,苏黎的心还是在他这一边的,所以他向来都有恃无恐。
苏黎知道,他始终不能把自己少年时期就贡献出去的那颗真心收回,所以他只能妥协。
齐铭单手拔出射段了他两段肋骨的箭头,一时间血流如注,无暇理会身边侍卫太监们真心或者假意大叫,他艰难的撕下几条中衣裹在伤口上挣扎着站起来,大喊道:“御林军听令,收缩保护圈!等北大营的将士们赶到了,朕与尔等论功行赏。”
“皇上皇上叛军的来路已经查明,乃是以定国公c平国公c昌平侯为首的二十四家勋贵家中的私兵!”随着齐铭的大喊,御林军的声势一壮,周统领跪在地上大声报告。
身上的伤口有些疼,但也只是有些而已,齐铭在战场上受过更重的伤,这种程度他还承受的住,眯着眼,齐铭心里有些不安,他派去保护苏黎的人一直没有回音。
苏黎放下马车帘子的时候,山上的喊杀声已经停止了,除了染红了山坡的猩红液体以外,这场叛乱什么都没有留下。
“世子,要出发了。”
赶车的是一个苏黎从来没有见过的人,脸上有一块丑陋的伤疤,像是被谁剥掉了一块皮一样。
“好,知道了,走吧。”
车轱辘明明是一圈一圈的转着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马车偏偏就走远了,长久的沉默过后,苏黎忽然爆发出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简直要把心脏咳出来。
路的尽头还是镇南王府,那该死的镇南王府。
有时候苏黎想,自己可能真的是一个有原罪的人,不然怎么会在母亲去世以后爱上自己的父亲呢?还一爱就是那么多年。
回到房间里,苏黎把搁了一个年头的账本拿出来,仔细核对每一天商路和余下的钱粮,李管家忧心忡忡的立在一遍,看着主人病态的眼神,一声都不敢吭。
“老李。”
“在,主子,您有什么吩咐?”李管家打了一个激灵,每当苏黎叫他老李的时候,他就知道关于暗线的事情来了。
“按照我们现在的财力,如果拿一半的钱买粮食的话,能从南边买多少回来?咳咳”这点儿时间,账本肯定是看不完的,苏黎一只手捂住嘴强忍住咳嗽,一边问管账的李管家。
“按照现行粮价能吃就行的话,八十万石。”
八十万。苏黎想:“勉强也够了,就当是还债吧。”
“好,就八十万石。”苏黎的右手紧紧地抓着桌子的一角,因着力气太大,指节处有些泛白:“你去安排吧,买一批往蜀地运一批,尽快。”
李管家走了,苏琛从外面进来,他和苏煜祁关系不算好,最近很少留在府里,苏黎也有一阵子没有见到他了。
苏黎吸了吸鼻子,勉强露出一个笑来:“外面的花花世界不能吸引到你了吗?今天怎么舍得回来了?”
发现苏黎的声音有点不对劲,苏琛疑惑地看着他:“哥你怎么了?声音怎么怪怪的?”
“我吗?我染上了风寒。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