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西亚死的那一天, 布鲁姆第一次见到尼普顿,那个传说中的海神。
那个该死的海神。
布鲁姆狼狈的跪在地上,怀里是更狼狈已经没有了鼻息的莫西亚,血和尘埃层层叠叠的附在他们身上,残阳西入炀谷,海水上接天阙。
而那个该死的海神, 他头戴着冠冕,手拿着权杖, 身穿着圣袍, 天地莫能挡其风华之气, 万物伏于其圣明之下。
“恭迎海神陛下。”教皇仿佛早就知道海神会在这个时候前来, 带着数位教职人员虔诚的跪在海神大人的脚下。
布鲁姆脱下外袍裹在莫西亚的身上, 海水咆哮着冲上了陆地,高台之下一阵恐慌。
“海神殿下,神的子民祈求您的宽恕,请务必原谅我们之前的无礼,一切都是为了天神的荣光。”教皇伏在地上:“神的使者已经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天下万民赎清了罪孽,也请您千万不要让他的努力白费。”
海风呜咽着,像是谁在啜泣,台下的众人都在黑暗中沉默着不发一言, 死寂在人群中蔓延。
“你们——你和克罗蒂斯, 到底想做什么?”尼普顿的声音压得很低, 像是在强忍着什么。
“神的光辉永在。海神殿下, 一切都是为了天神的荣光。”
“天神的荣光?呵!”尼普顿冷笑一声, 早已按捺不住的海水一口气冲上海岸:“天神有什么见鬼的荣光,我怎么不知道呢?”
“海神殿下,请您不要冲动,神王的冠冕已经戴在您的头上了,如今天下都是您的子民”教皇抬起头冲尼普顿解释:“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呼救声和□□声不绝于耳,布鲁姆冷漠的看着台下的闹剧,牵着莫西亚渐渐失去温度的手,在上面落下虔诚的一吻。
“牺牲?”水位上升的速度很慢,足以让所有人慢慢的感受死亡来临之前的那份恐惧:“你们有没有问过被你们牺牲的人愿不愿意被牺牲掉?”
“那是他的使命,也是神赋予他的高贵责任。”教众们仍然跪在台上,教皇站起来看着尼普顿说。
“好,那是他的使命。”尼普顿转过头看了莫西亚的尸体一眼:“那你们也都去死好了。”
那个该死的海神手里拈着一朵洁白的百合花,不再搭理教会的神职人员,转过身朝布鲁姆走过来。
虽然走过来了,却没有靠的太近,尼普顿不远不近的站着,抿着唇垂着眸看着手里的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布鲁姆不在乎这些,他握着莫西亚的手一动不动,任凭莫娜流着泪多次示意他海神的到来。
沉默了许久,久到台下的众人几乎都已经被海水淹没,寂静开始像一只恶鬼一样袭上众人的心头,尼普顿才开口说:“谢谢你,布鲁姆。”
“”布鲁姆回过头,他的眼眶是红的c眼里的血丝是红的c甚至连眼珠都有些泛红,静静的盯着尼普顿不说话。
“谢谢你为莫亚做的一切,剩下的交给我就好,我来带莫西亚走。”尼普顿继续说。
“带他走?”布鲁姆开口,嗓子沙哑的厉害。
“是的。”尼普顿看着手里的那朵花回答。
“你凭什么带他走?你认识他吗?你了解他吗?你为他做过什么?你之前去哪里了?”布鲁姆把莫西亚的手抓的更紧了一些,质问高贵的海神陛下。
“我”尼普顿想起秋千花园和宫殿,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海神陛下请回吧。”布鲁姆把莫西亚从冰冷的地上抱起来:“我会带莫西亚离开的。”
“可是”尼普顿看着自己另一只手里拿着的神杖:“克罗诺斯留下的神杖或许可以复活莫西亚。”
布鲁姆抱着莫西亚,眼睛闪闪发光:“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