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夜色,苏黎闪进了皇帝寝宫的大门。
昏暗的烛光和着苦涩的药味给大殿和大殿的主人都蒙上了一层不详的阴影,仔细嗅一嗅,苏黎甚至觉得这里细腻阴柔的熏香和先皇常日用的那种像极了。
这个发现让苏黎心头发冷,恐惧促使一粒又一粒细小的疙瘩开始出现在他的脖颈上。
“你来啦?”
齐铭躺在层层明黄的床帐后面,苏黎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形,他忽然想起年少时被先皇困在皇宫里的那些日日夜夜,打了个寒噤。
“我来看看你,你怎么样了?”
一只玉石一样清润的手轻轻地掀开了重重的帘帐,冷玉的白和威严的黄映照在一起,让齐铭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如果可以的话,他不介意把玉石的棱角一一舔过,给冷白加上几丝暖红。
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不动的齐铭,苏黎心头一紧,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走远了,只有几束担忧从他烟茶色的眸子里透出来,轻而易举地射穿了齐铭的心。
“你怎么样了?伤在哪里?严重吗?”苏黎脸上露出一个带着苦意的微笑,落在齐铭眼里简直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海韵琩今儿个受了惊吓,没有值守,卷戈又什么都不知道。”
“我没事,你别哭。”齐铭挣扎着起来,抚上苏黎的脸颊:“那一箭只伤到了我两根肋骨,没有伤到内脏,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齐铭为自己的小心思觉得羞愧,这伤对于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来说委实算不得重,如果是在战场上,随便裹一裹上阵杀敌杀人也是没有问题的,只是爱极了苏黎为他难过为他但有的样子,故意的装可怜讨同情罢了。
“伤了两根肋骨还不算重啊?快躺下别乱动。”苏黎吸了吸鼻子让齐铭躺下,他仿佛被齐铭注视着他的眼神灼伤了,不自然的躲闪着。
苏黎想:“别这样看着我,我坏透了,接近你只是为了利用你,答应给你一个机会只不过是感激你可怜你对你愧疚,我”
出口的却是:“这殿里燃的是什么香?”
“香吗?”齐铭不知道苏黎为什么忽然提起这哥,不过还是很自然地接上:“我也不清楚,都是内务总管安排的,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先皇燃的香一直都是我亲手调好送进宫里来的,闻起来和这个分毫不差。
“我不喜欢这种味道,以后让宫人们换一种吧。”
“好。”齐铭没有错过苏黎瞳孔那一瞬间的缩小:“不过,说起来,今天这场叛乱我也算是因祸得福。”
“怎么因祸得福了?”如果是之前,苏黎早就跟齐铭肩并肩躺下了,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坐着,温柔的看着齐铭。
“这场叛乱是由京城里二十四家勋贵密谋的,他们因不满即将出台的爵位制度,于是暗中控制了二皇子,以私军打折清君侧的旗号发动叛乱。”
齐铭拉着苏黎的手:“你说巧不巧,我正苦于蜀中旱灾c国库无粮,如今抄了这些累世勋贵们的家底儿,不就有了吗?正找不着由头收拾他们呢,我这一箭中的值啊!”
“二皇子被他们控制了?查明了吗?”念着前两天还和他的那个所谓的朋友一起游山玩水的弟弟苏琛,苏黎问道。
“呵”齐铭讽刺一笑:“和他有没有关系,还不是看我这个好二弟和孔家的能耐吗?”
想起同样和这件事脱不开联系的镇南王,苏黎不由得一僵。
“不说这个了。下午我已经命令手下的人去南方买粮运往蜀中了,两广两湖这几年都是大丰收,第一批粮食应该很快就能走水路运到剑门,你不用太着急。”
“唉~”齐铭叹了一口气:“有时候我也想不明白,苏黎,你说明明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缘法,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