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坚持。
很长一段时间里,夏氏都忽略了。
自己的女儿,从来没有开口叫过她一句母亲,更没有叫过他父亲。
她开不了口。
一开口,她的脑海中浮现的,永远都是那天夜晚男人裸露精壮的上身和乳母低沉无力的哭泣声,以及
乳母额头上的鲜血。
这是她第一次见证的,血淋淋的死亡,在夏氏和王浔眼中,就像死的是一条狗只猫一样,不值一提。
她叫不出口。
很快,夏氏就再也没有时间来管她了。
那天,她坐在小小的秋千之上,让随身的乳母帮她推秋千,她一面荡来荡去,一面憧憬着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是不是比乳母口中曾经的形容,好上千百倍?
夏氏便派了丫鬟来找她。
她想,夏氏又要想什么法子来逼她写那些她讨厌的东西了?
这一次,出乎意料之外,她见到的是一个算命的相师。
相师细细看着她的脸。
最后踟蹰半晌,才对夏氏道:“贵府小姐,乃天煞孤星的命格,幼时还无大碍,但满十岁之后,刑克六亲。”
天煞孤星?
即使阿恒上辈子是个现代人,语文学得如语死早一样,可天煞孤星四个字的意思还是懂的,她呆呆望着相师,看着夏氏将相师送出去,然后失了魂魄一般回来。
夏氏问身边的心腹丫鬟:“嬷嬷,会不会是那个相师算错了?”
丫鬟回答:“那位,可是公认的神算子,小姐的命”
夏氏看着站在一侧依然平静的女儿,一下子痛哭失声。
她抱住自己的女儿,哭得如此悲伤:“可是我舍不得啊,她是我的女儿,我的亲生女儿!如果如果让夫君知道了这事,她会死的!”
送到寺庙里做姑子都是轻的了。
她的女儿会因为她的这个决定死去。
她不忍心。
夏氏是个心软的人,从很多方面都可以看出来,她轻轻说:“这事,就烂在肚子里吧。”
她不忍心女儿去死,可她也不打算让女儿留下来。
毕竟。
刑克六亲。
就算她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她也要为夫君c为自己的幼子着想。
夏氏辗转反侧了一夜。
她一直在想着阿恒的命格。
这可怎么是好?
如果将她留在家里,迟早有一天要祸及全家。
不如,将她送到空禅宗做俗家弟子?
夏氏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个想法。
这也许是最好的解决法子,等将女儿送去空蝉宗后,空禅宗不但是三大宗门中唯一位处京城的宗门,更是帝国最大的寺庙,那样,她可以偷偷去看看女儿过得好不好,心下也能放心一二了。
夏氏想了一夜,第二日正犹疑该怎么将此事告知王浔,一件惊天大事就砸到了她的头上。
夏氏做梦也没想到,她的人生会摊上这样,连想象都想不到的大事。
她的父亲卷入了贪墨军饷案,被震怒的皇帝,下了大牢。
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夏氏都不知道自己手脚往哪放,她扶着身边乳母的手,满脸泪痕:“我父亲一定是被冤枉的,他清正廉明了一辈子,怎么可能会贪墨军饷!”
嬷嬷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骤然听到此事,一面安慰夏氏,一面道:“大人只是下了大牢,小姐,你可得稳住,大人的罪名不是还没定下来,你别急,大人一定能转危为安的。”
夏氏怎么可能不急!
那是从小待她最为亲近的父亲!是宠她宠上天的亲生父亲。
如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