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的父母在他高考之后就搬回了市区, 那栋靠近学区的房子因此闲置下来, 除了有人去定期打扫,只剩沈湛和冉桃回来时偶尔住几晚。
“怎么这个表情?”沈湛说完了话, 却见冉桃的脸上掠过一抹慌张, 他皱着眉压着冉桃的胳膊不准他走, 脸又凑过去问, “怎么啦?”
低哑的嗓音萦绕在耳畔,冉桃一抬头就对上沈湛期待的眼眸, 他开不了口,只敢怯懦地摇头:“没事。”
靠近美好的感觉,比身临其中更让人暖意洋洋。
沈湛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始忙, 跑进跑出地准备东西, 还给冉桃搭了崭新的衣裳。
正儿八经的一身, 一点也看不出幼稚。
上衣才过了水,领子上的品牌标志扎得冉桃脖子痒痒, 他偏着头揪,冷不防被沈湛拉过去狠狠亲了一口。
“特别棒!”沈湛笑着摸摸他的头发, 松了口气似的伸手搭在冉桃肩膀上, “这样才好嘛,穿成这样跟你在一起,别人可一点都不会怀疑是我拐带你了。”
冉桃面嫩,有时敛眉垂眼一笑, 带给人的都是年少时青涩感, 略略看起来, 不过高中生的模样,他此刻低着头,听完沈湛变相夸奖的话,也只是干干哼了两声,脸红彤彤的,似紧张似害羞,竟是反常的局促。
——那份发自心底的暖意是沈湛的,可不是冉桃的。
他现在心慌的很,不光有即将摊牌的无措,更有准备面对新世界的焦虑。
无论两个人私底下相处亲密成什么样,可冉桃对于自己能否真真正正融入对方的生活圈c得到父母的认可的答案,仍满怀着忐忑。
这份不确定弥漫叫嚣,一直持续到傍晚,还逼着他不死心地挣扎了一下。
五月末的阳光已炙,冉桃跟着沈湛从商场采购完一堆礼物,薄汗就敷了一背,他冲回家洗了个澡,光着脚踩来踩去,小腿上没擦干净的水珠落在地板上,溅出一朵朵透明的小花,连沈湛喊他穿鞋都置若罔闻,叛逆的厉害,甚至故意当着沈湛的面留下一连串湿漉漉的脚印。
窗户大开着,冉桃对着风口呼呼地吹,把浑身的水汽都蒸干了,才“咕咚”一声栽回床上,捂着脸哼哼唧唧缩进夏凉被里,“阿湛,我刚才吹风,好像感冒了,头疼,难受,今天大概不能出门了。”
“你确定吗?”沈湛嘴角一抽,伸手去抓床沿上鼓出来的一团,“别瞎说,今天30度,外面可都是热风。”
“热感冒”
“信你才有鬼了。”
也许是冉桃苦情的脸有点丑,沈湛没训他,隔着被子送过去个白眼,忽然后知后觉地,皱起眉问道:“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回家啊?”
“是!”被子里钻出个毛茸茸的脑袋,小脸闷得通红,眯起一半眼嘟囔,“我害怕”
宽敞的街道上车流不息,一团接一团的光斑从眼前飞驰而过,划出眩目的线条,冷漠却惹眼。冉桃不自然地抠着安全带扭头看窗外掠过的景致,细白的手指头拧拧巴巴,简直快扭成一截麻花。
正值晚高峰,车停在长队中间,沈湛举着手机查路况,注意力却全在冉桃身上。
这人穿着条七分裤,露着纤巧的脚踝,偶尔轻晃几下,不知道是焦灼还是在解闷。
冉桃坐在副驾驶乖的不行,除了一会就捏一下拳,紧张得深呼吸外,再没有多余的动静。
金黄闪烁的车灯铺洒在宽敞的马路上,尽头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截断了,只能看清前方挪动的光,市区堵个严实,好半天开不到路口,稍开了窗,咒骂抱怨的声音便不绝于耳。
冉桃老实的样子在躁动的空气里仿佛一股清流,不言不语就能把人勾出绵绵耐心来,可沈湛太懂他了。
“你是不是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