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桃这一觉睡得舒展, 他不知在床上滚了几圈, 弄得身上宽大的衣服皱巴巴不成样子, 乱七八糟在腰上堆了一大坨,半露着两道锁骨和白软的肚皮。
沈湛九点钟来叫他起床, 才往这人身上拍了一下, 平白就得了几句不知好歹的哼唧。
“你走c走开”冉桃抱着枕头不愿意起,嘟嘟囔囔地凶人,沈湛也不跟他多扯,翻着白眼关了空调,把被子往冉桃头上一蒙,还不到五分钟就见他乖乖爬起来,朦胧着睡眼朝自己一瞪,毫无威慑地, 气哼哼跑去洗漱。
冷饮拖鞋西瓜汁永远是炎夏的好伴侣, 冉桃冲了个澡, 胡乱塞了两口面包充当早餐,又在沈湛的死亡凝视下暴风吞入了一盒冰淇淋, 才腆着脸冲沈湛一笑,心满意足地打着小嗝, 跑去玩游戏。
沈湛买的游戏卡基本都便宜他了, 冉桃凭着一腔热血瞎搓手柄, 派头挺足, 可惜人机对战从没赢过, 被电脑虐得一扑到底。
好在输了那么多次, 他倒也没所谓,伸着腿晃来晃去等着屏幕上死掉的战士度过冷却时间,眼神随意往不远处的柜子一瞥,突然僵住了。
——系统一直跟他叨念的任务物品,静静摆在里头。
校长颁给沈湛的是一枚玉石雕的印章,通体润泽,一头磨得圆圆的,用极细的比划线条刻出学校的校徽和校训,迎着玻璃的折射清泠泠泛着光,引着冉桃两眼发直地盯着看。
他突然想起系统昨天给他出的主意:把这东西偷走。
对着救命的东西,冉桃渴求地端详许久,最后情不自禁凑过去,对着玻璃“笃笃”敲了一阵,脑海里尽是杂错的天人交战。他兀自纠结着,把下唇叼出一排牙印,末了突然觉出痛来,心一横便朝书房挪,愁眉苦脸的样子像是要奔赴刑场。
他不想当小白眼狼,不声不响地偷走印章对不起沈湛,可是任务失败的后果他更承担不起,思来想去,只能去求一求印章的主人,看他能不能发发善心,让了自己。
虽不想承认,可这的确是一件横刀夺爱的坏事。
可这就像恃宠而骄一样,冉桃心里发虚,一想着沈湛对自己的好就更没底,进了门磨磨蹭蹭地挨到沈湛身边不说话,先讨好地给人捏了捏肩膀,谄媚道:“阿湛,我求你个事,你答应我行不行?”
“什么事?”沈湛正查自己志愿,被冉桃抓痒似的按着摩,抬头却见他抿着嘴角凑得近,一脸不怀好意的殷勤,搞的他莫名升起一股不安,捏着冉桃的鼻子与他隔开些距离,“你先说我再考虑答不答应,要是还想吃冰淇淋的话就算了,贪凉容易拉肚子。”
“不是,你要是答应我这件事,我这辈子不吃冰淇淋都行!”冉桃捏着拳,信誓旦旦保证道。
他这么一说,沈湛更觉得没好事,索性挑了眉斜眼瞧着他,看他能编出什么花来:“你说吧。”
“就是校长给你的”
“叮咚——”
冉桃千辛万苦打好腹稿,才张口却被骤然响起的门铃声截住了话头,沈湛示意他等一会,起身走出去,顺手带上了门,留下书房一个恼得直抓脑袋的可怜包,恨铁不成钢地揪自己脸撒气。
冉桃穿了身居家服不好意思见生人,闲着无聊又把讨要东西话默念了一遍,可透过房门的缝,他忽然看见一位鹤发老人正拄着拐杖迈进玄关,走在沈湛前面,笑得中气十足:“湛湛给爷爷长脸哇!得第一啦!”
六中是百年老校,沈湛的爷爷也是从那儿毕业的,怀着对当年的一份眷恋,尤其看重孙子的升学成绩,前几天从沈湛父母那里知道他考了第一,更是高兴的不得了,这是直奔来道喜的。
老爷子摩挲着印章上凹凸有致的花纹,脸上尽是欣慰与感触,一连道了几个“好”,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夸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