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尚的尚,不是上下的上。”
冉桃连忙拿起笔改掉。
沈湛解释道:“礼尚往来的指的是在礼节上应该有来有往,尚是注重的意思,懂了吗?”
“懂的懂的。”冉桃抢答,“那我喜欢你,如果你也喜欢我的话,是不是也能叫礼尚往来?”
这题超纲了。
沈湛被他弄的僵了一下,反问回去:“你的话为什么这么多?”
冉桃就跟他解释清楚:“好像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所以一见到你,舌头嘴巴都忍不住想动。”
“刚才那不是个问句。”
冉桃被他说的讷讷,垂头臊脸地像个小姑娘似的憋屈,沈湛心里动了一下,随口问他:“谁教你这么说的?”
“我自己发自肺腑”
冉桃张嘴十分笃定,却在沈湛轻皱的眉头中,嗫嚅着说出真相:“陈杨,他一直说我喜欢你,所以我就想问问”
果然。
沈湛别过脸去:“以后不准听他胡说。”
冉桃一个早晨都没好意思再吵沈湛学习,临下自习的时候,沈湛往身边一看,发现他同桌正拿着一个万花筒转来转去地看,跟小孩儿一样幼稚,对一点小玩意新鲜个没够。
冉桃忘性大,不记仇,见沈湛看他,就伸手把东西递过去:“陈杨给我的,你要看吗?”
又是陈杨。
沈湛发现他自己挺烦从他嘴里听到这个名字的,所以带着点对陈杨的歉意,不接受冉桃的好意:“你自己一边玩儿去,别给我。”
冉桃“哦”了一声,没五分钟又煞有介事地凑过来,“班长,你吃糖吗?”
说着,一只白白的手伸到沈湛眼前,掌心里放着一块水蜜桃味儿的软糖,“我专门给你留的。”
“专门”两个字刻意咬的重音,冉桃挺真诚,沈湛没说吃,也没拒绝,只是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这个人傻兮兮的,照原来他肯定避之不及,可现在居然放任他坐在身边,紧张着一张白净的脸,巴巴等着自己的回复。
然而温情只能存在一刻,冉桃见他一直不接,生怕他嫌弃:“这是陈杨昨天带我买的,很好吃。”
沈湛的回答比他痛快多了:“以后陈杨给你的东西,你别给我。”
沈湛走读,不住校,中午没回家,剩下时间多做了半套卷子,冉桃见他留下,也没回寝,借口打扫卫生,坐在他边上不走。
午休时沈湛趴在桌子上睡觉,冉桃就枕在胳膊上四处乱看,看着看着,视线就凝到沈湛身上去了。
他的眼神很专注,落在沈湛手上,从微微泛着青色血管的手背到修长的指,最后落到人家面庞上。
冉桃蹑手蹑脚地往沈湛面前凑了凑,入耳呼吸匀称绵长,确定他是睡熟了。
他这才大着胆子,极快地把脸在沈湛手背上蹭一下,弯着眼睛,轻轻叫了声:“阿湛。”
教室里门窗都开着,淡蓝色的帘扬起一角,漏出斑斑驳驳的光,洒在沈湛脸上,照出几道明晃晃的印子。
冉桃托着腮,一瞬不瞬地盯着光影里的沈湛看,突然觉得,他长的可真好,就像按照自己最喜欢的样子生出来似的,眉眼都合人心意。
冉桃兀自欣赏了一阵,忽然觉得阳光有些刺目,他怕沈湛睡不好,就举着手遮在他额前,尽心尽力地替他挡着光。
左手累了就换右手,右手累了再换左手,等到他两条胳膊都胀胀地发酸,预备铃总算姗姗响起。
沈湛还没醒,冉桃理由充分地拿手戳了沈湛一把:“班长,要上课了。”
学生陆陆续续走进来,冉桃重新坐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切顺其自然,像初夏的窗外,不经意间拂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