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外有小楼,
小楼偎春风,
春风勾着情哥哥,
情哥哥呀在后头。
冉桃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拖长着调子,平白沾染些稚气和甜,宁王默不作声地听了一阵,突然出声纠正道:“在前头。”
冉桃有点不懂:“什么在前头?”
“情哥哥在前头。”
宁王一时走神,脱口就回了他,等他反应过来,直懊悔被这小妖精带得没有正形,说话也轻浮。
“跟谁学得这些靡靡词调?什么春风小楼情哥哥,你知道什么是情哥哥?”
宁王掩饰地咳了两声,不准冉桃再唱,却忘了压下嘴角牵起的弧度,惹得背上的人凑过脑袋来,询问不休:“你在笑什么?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干嘛走得这样快?晃得我好难受。”
冉桃这么聒噪,臊得宁王几乎说不出话来。
宁王忍了忍,没忍住:“冉桃,你不准再说话,不然本王就把你扔下去。”
他话里带着别扭,却说不清根源,只是觉得那么自然地认定自己就是冉桃的情哥哥,总有些离奇。
——一个人和一个傻妖精,难道不怪异?
可冉桃一点也不懂他,只担心被他丢了,立马乖乖噤声,耷拉着脑袋靠在宁王颈窝里,老实成一个软包子。
很快回房,下人已经铺完床备好热水,宁王领着冉桃快快地沐浴完,直到小妖精趴在床上睡意酽酽,他才想起来有一事忘了跟冉桃算账。
宁王今晚是带着气的。
今日在画舫上,他不过出去一会功夫,冉桃就跟瑞王混个熟,甚至瑞王给他擦嘴时他也不知道躲,完全不知道什么叫避嫌。
这种感觉,就像自己专属的小尾巴,突然被别人用几块点心骗走了,换做谁,谁不生气?
所以宁王生了气,就要罚冉桃。
他存着秋后算账的心,伸手捏住冉桃的鼻子报复,然后如愿听着小妖精打出两声呼噜,猪崽似的,简直傻透顶。
宁王没忍住,脸上攒出许多笑意,连带着那点微愠,也一并渐渐隐没去,像一盏冲过许多次的茶,淡得无须再尝其中滋味。
屋内已是沉沉的安静,如水月色溶溶倾泻,洒在屋檐楼台上,看着王府尽然如常的万物,陪卧房窗前那棵新栽下的桃树一起,浸在清辉里,做着温暖四溢的梦。
冉桃睡得香,完全不知道这一晚宁王得了恶趣味,睡意阑珊,却要时不时逗出他的呼噜来嘲笑。
冉桃更不知道,宁王怕那几碟子点心他消化不了,为了不叫他明晨起来喝苦药,专程给他揉了半夜胖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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