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城墙最高的地方, 甚至可以眺望到西陆洲最中心的奉天殿。熙熙攘攘的内城和森严的外城形成鲜明的对比, 城外是一大片空地, 细砂铺了厚厚的一层, 上面有什么动静都一览无余。
“不能下去看看吗?”司岚璋左顾右盼一会儿,对一成不变的景色觉得无聊了。
“下去?”司长邕猛地摇头,“不行, 你当魔化妖兽是闹着玩儿的吗?”
“可是这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啊。”司岚璋一指下面铺着砂的空地, 上面不仅没有妖兽, 人都没有一个, 他还准备走远一点进林子里面找找妖兽呢。
“现在是什么都没有, 你下去就什么都有了。”司长邕苦口婆心地说道,“你不要看下面空旷的地方有那么大,那些鬼东西速度快得很,从林子里面蹿出来杀到这里也用不了多久。若是碰上好几个围攻, 单个人根本就是送菜的。你还没有反应过来, 那些为了杀戮而生的畜生就能咬断你的脖子。”
“这么严重?难道那些妖兽捅了脖子还能再活过来?”司岚璋怀疑地看着司长邕,心里嘀咕那魔化妖兽不就是沾了魔气的妖兽?都是沾了魔气的,他还能保持神智,凭什么他就不像司长邕说得那么可怕, 还要勤勤恳恳修炼。
司长邕看着他不信任的表情,心中一突。不是魔潮肆虐的地区当然不清楚魔潮的威胁, 但是整个浮川对于魔气无不是谈之色变, 生怕沾上一点。能够说出这种话来的, 除了某些人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来了。戍边令大人咬着牙强行压抑住自己咆哮的冲动, 说道:“是不是伯奕那家伙跟你说了什么?”
“哈?”司岚璋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强行扯到某个不在场的人。
“岚璋,你不要听新派那些人胡扯。”他说,“那些人根本没上过战场,甚至从来没有正面和一只魔化妖兽对上过,哪里知道魔潮有多凶险。从我接手戍边令一直到现在,流在边线上的血加起来可以把整个西陆洲淹没。”
“魔潮规模大的时候,天上都是乌泱泱的鸟,一轮又一轮的箭射过去,都不用瞄准,掉下来的尸体能够在地上铺一层。地上跑的妖兽也是铺天盖地,往下看就像是黑压压的潮水涌过来,爬到城墙下就开始叠着向上冲,墙上爬不上来,就开始攻击城墙。身边只有妖兽的叫声,能够看见的只有密密麻麻的妖兽,数量多得无穷无尽,倒下一只后面还有一群,只有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消失。我还是戍边令主,那些普通的戍边军呢?能够活过几次魔潮?”
“司氏的祖祖辈辈都在与兽潮战斗,我们有责任守护这一方土地,我们从来不畏惧死亡,但是岚璋你要清楚一件事。”司长邕猛地提高了声音,“不是因为魔潮从来都没有踏足过西陆洲内城,就可以认为抵御魔潮是在过家家,就可以看不见我司氏子弟在边线上的牺牲。那些新派的人说得好听,即使不是司氏子弟,照样是西陆洲的一员,但是他们哪一次魔潮是上了前线的?”
戍边令主的脸都激动得扭曲起来,司岚璋为这番话背后的凶险沉默片刻,突然从另一个角度窥见了新派和老派之间的矛盾。
“司氏世代守护西陆洲,资源的调度便交给下面的人管理。但自从老域主陨落之后,那几个老匹夫就像只夜里偷舔屎的野狗,趁乱把资源据为己有。原先的家奴翻身站在我们面前,开口要求更多。要是他们能真心做实事也就算了,嘿,一个个就知道往自己怀里捞东西。司氏掌有西陆洲,只要司氏还在一天,他们就永远没办法满足他们贪婪的胃口,所以他们恨不得让司氏干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司长邕胸口因为怒气而剧烈起伏,咬牙切齿道:“你当他们是第一次对军用下手吗?戍边军的武器c护甲c城楼修缮c阵法补充哪一个不是要拿灵晶灵物去填才能发挥作用?新派扣着这些东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