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眼睛一瞪，声音也不自觉抬高了几分：“难道我说他不是个东西吗？总不至于说他是个人吧？他称得上是人吗？知道在百姓的眼里，他们这种东西叫什么吗？”

    叶川缩了缩脑袋，吐出一个字：“鬼。”

    师父吸了口气，语气稍稍平静：“不过是群孤魂野鬼罢了，其实也都是些可怜人，可世间法则就是这样，这些东西必须被处理掉。”

    叶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他无法理解一个有思想有情感的人，明明还“活”着，只不过是失去了地魂，为什么大家对他们就如此避讳呢？

    所以这所谓的“世间法则”又是什么呢？

    看着叶川独自在那里苦思冥想，师父心里也是暗暗叫苦，觉得自己真的不是当师父的料，心中更是坚定了赶紧带他回去接受正规学习的想法。

    叶川又看向师父似乎又要问出一些问题来，师父见状内心大喊头疼，连忙摆手，故作深沉道：“今天你问的问题还不少吗？有些事情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

    叶川被这句话搪塞的哑口无言，顿时觉得大人真是好生狡猾，以前老村长也经常拿这种话来搪塞自己，什么以后会明白，以后是多以后呢？

    师父心里暗自窃喜，喃喃自语道：“小白的这句口头禅还真是有用，可算是救了我一命。”

    “师父，你在说什么？”

    “啊？没没没，我是说要不是你实力不济，进这林子足足一两日才追到那个什么铁牛，害的为师这几日都没休息好，你看我黑眼圈都要出来了。”

    叶川撇了撇嘴，懒得反驳，抬头望去，透过斑驳树叶，便一眼就看到高高悬在空中那不见首尾的银色光带。

    点点银光从树叶缝隙中穿过，让整个林子显得并不那么黑暗，偶尔有风吹来，抚过树梢，似乎是掀开了少女的裙角，漏出更多春光来，使得天上那银色光带更加明亮清晰。

    叶川想着铁牛去往那里也算是个美好的归宿，心里暖意浮起，憋在心中的郁闷和一些疑惑就这么一下子烟消云散抛之脑后了。

    不由得，叶川吐出一声：“好美。”

    “那是母河，母亲之河，所有的生命都来自那里。”师父的声音从叶川耳边传来。

    “师父，虽然我是被村子里的人捡来的，但我隐约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亲生爹娘告诉过我。”叶川顿了顿，伸出胳膊指着天上的光带，“她有一个更美丽的名字——银河。”

    师父摸了摸下巴，望向天上的母河说道：“银河？听起来是不错，但是为师走过大明国各个犄角旮旯，也未曾听说过有哪里是这种叫法，不然，倒也不失为一个找到你亲生爹娘的线索。”

    叶川摇摇头：“很奇怪，印象里，小时候的天空也不是这个样子的，我记得当时看到的天空，布满了光点，漫天都是，没有哪里是空着的，它们交互闪烁，真是美极了，并且拥有一个很浪漫的称呼——星星。”

    说到这些，叶川显得有些怅然，仿佛回到了娘亲的怀抱，听着爹爹在一边诉说着一些美丽的童话，比如星星，比如银河，一切显得那么飘渺浪漫而又美丽动人。

    师父挠了挠头：“胡说八道，天上全是光点，岂不是要亮如白昼？那还睡不睡觉啦！你容易犯困这个毛病我是知道的，但是还容易臆想做梦吗？”

    叶川眉头一皱，有些气恼，心想就算是做梦，也是有我亲生爹娘的梦，多么幸福美好的事情，被这个猥琐自恋中年男人一句话给搅和的毫无情调！

    叶川顿时气的无话可说，自顾自向前走去。

    师父也不知少年所想，当是少年休息够了，于是也跟在他屁股后头悠哉悠哉的走着。

    半饷也不见叶川说话，师父似是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