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口气逃了很远。
逃出娘亲的视线,逃出耳边的声声魔咒,来到一处河边。
河水被风吹起皱,荡开一圈又一圈波纹,我此时的心境便如同这河水一般,怎样都平静不下来。
独自郁闷了会儿,决心洗个澡凉爽凉爽。
河水渐渐漫过脚踝,膝盖,至胸口,水冰冰凉凉,我的心也徐徐平静。
我低头瞧着心口上的荼靡,在水中呈含苞待放之姿,倒也一番庆幸,庆幸心口突然开出来的是一枝荼靡,而不是一只蛐蛐儿。
泡了接近半个时辰,岸上隐隐有几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我倒也不急,洗的慢条斯理。
直至,他们来到河边,我定睛一看他们亦看向我,两三个大汉,目露猥琐,笑容邪气,总之,令人恶寒。
我更加慢条斯理了。
有人拿起我搁在岸上的衣服,嗅了嗅,一脸陶醉:“真香。”
“美人,你一个人岂不寂寞让哥哥来陪陪你如何?”一人说着迅速脱下自己的衣服,只余裹裤下了水,我看着那向我游来的男人,不闪不躲,一记冷意吓跑了身边的鱼儿。
“美人儿,你莫怕,哥哥会很温柔的。”
我指尖聚一粒水珠,手指一弹,那粒水珠便如利剑,直直穿吼而过,他虎目一瞪,身体倒了下去,有鲜血在水面晕开。
后面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我不记得如何上了岸,如何挖了两人双眼取了他俩的性命。
我赤足立在尸体旁,身上的衣裙被其中一人早已有意撕破此刻衣不蔽体。瞥瞥两人脸上的血窟窿正打算举步离开,身后突传来一声急切喊声。
我回过身。
依旧是记忆里的模样,墨衣墨发,一举手一投足清冷而优雅。
重玄,重玄我默念他的名字,唇边缓缓趔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他似乎毫无察觉见我衣不蔽体脱下外衣为我披上再把我揽入怀中。
“我没有来晚对么?”
水里映着我霜样的眸,霜样的脸。
我毫不留情将他推开,外衣自肩头滑落,顷刻我的胳膊便暴露在空气里,风阵阵吹过浑然不觉有丝丝的寒意。
“那些欲行不轨之人已经被我挖了眼割了舌,这样的惩戒实在太轻重玄上君,你说是么?”
墨无锦初初略震惊,继而平静,最后恢复以往的淡漠。
我一番讥笑:“难道重玄上君不记得我了?不记得曾经打碎月观音害得雪天荨一病不起的我不记得曾经被你打入凡尘守护九天仙木的我么?重玄,你的冷血你的绝情我可是从未忘记。你将庇护雪天荨诞生的月观音与自己心融在一起不就是为了跟她同死?这身负四倾劫的女人早就该灰飞烟灭了,可惜上天都站在她这边,女怨未现她没死你活着,凭什么凭什么该死之人统统还活着?”
“离开天荨,本君同你应战。”
“休想。”我一凛。右手一翻,薄如蝉翼的摧心刃自手心飞旋而出,朝墨无锦破空划去。
摧心刃,染其血,殒其身,刃即残。
是世上最适合对付墨无锦的法器。
墨无锦没有祭出伏霄却能一一避开。摧心刃在我的操控下对他步步紧逼,空中划过道道凌厉弧线,他身姿敏捷或闪或避或后空翻时而犹如将落未落的枫叶时而犹如刹那盛开的墨莲,衣袂翩飞间身形纵跃间化险为夷化凌厉为似水柔情。
摧心没能伤他一毫。
我冷哼一声收回摧心刃飞身出掌相迎,河面激起巨大水花,我同墨无锦交战数十回合竟平分秋色。
他若还是昔日的他,我是半分便宜都讨不到的。
凌空而立的墨无锦掌心内光芒流转,看着他,我嘴角绽开凛冽的笑意,“重玄,我已化身荼靡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