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村靠着墙角坐在广场的角落,太阳暖洋洋地照着。广场是一大片为圈起来的土地,四周围着五丈高的高墙,高墙的上方是密密麻麻的电网。广场的四角都有一座挺立的塔楼,楼顶漆黑的电磁机枪探出黑洞洞的枪管。四座塔楼狭小的顶部都挤满了黑漆漆的乌鸦,用一双漆黑的小眼睛看着下面放风的人群。
这是莫村到监狱的第二天。吃过早饭后是两个小时的放风时间。犯人们基本分成三拨。一拨以独眼龙为首,是贫民区的犯人。另一拨是以那个肥胖的中年人为首,莫村已经知道他的名字叫做胡非,人们都叫他胡老大,这拨人是特区的犯人。还有一拨人的人数最少,就是像莫村邱寒食这样不和两帮人掺和的犯人,据说这第三拨人的日子是最难过的,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当然也有例外的,比如万事通,他就不和特区和贫民区的两帮人掺和,不过没有人会得罪他。万事通不光在监狱里开设赌局,而且还能搞到各种各样的东西,只要钱给足,一般的东西他都能帮你搞定。
万事通长着一张微胖的圆脸,将近一米八的个头,平时笑起来真诚而又亲切。他双手插在上衣的兜里,晃晃悠悠地从人群中走过来。他晃到离莫村不远一样靠墙坐躺着晒太阳的邱寒食旁边,停了下来,摇晃着身子说道:“怎么样?老伯,赌两把吧。”
邱寒食微睁开闭着的眼睛,瞄了一眼面前的万事通。“刚看我有点货,就想捞干净啊。”
“这帮人昨天都输惨了,现在只有你有油水,我不找你找谁啊。玩两把吧,老伯,说不定能鸟枪换大炮呢。”
邱寒食坐了起来。“得,我也闲着,玩两把。”
万事通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已经玩烂了的扑克牌。“扎金花,怎么样?”
万事通平时开赌局都是玩赌大小的,玩法就是买骰子点数的大小,总点数为4至10称作小,11至17为大,他坐庄,一群人下注。平时都是一群人陪他玩,所以玩掷骰子,能参与的人多。这次和邱寒食单独玩,他就选了扎金花。
莫村早就听说这个万事通,入狱前是大赌场的叠码仔,大赌场的叠码仔可不是一般的混子,他们是专门服务大客户的一群人,有些财大气粗的富豪在纸迷金醉的赌场,一晚上就能输掉几个亿。叠码仔就是把这些大客户介绍去赌场,同时也要为这些客户作信用担保,如果这些客户输了太多钱没有还上,这个窟窿就有叠码仔补上。这样的高风险大手笔的买卖佣金自然也是不低,据说能达到百分之二十。万事通就是介绍个客户到金沙赌场,那个客户输了一个多亿,人间蒸发了,这笔钱赌场自然算在了万事通头上。万事通只得跑路,赌场当然要找他,在逃跑的过程中他伤了几个人就被送进了监狱。
万事通毕竟是老赌徒,没几把过去,邱寒食那一条香烟就只剩下不到两成了。
“老伯,这几把你手气背啊。不如撒泡尿壮壮手。”万事通一边洗牌一边笑着说道。
邱寒食的面色已经开始阴冷,他将万事通手里的牌抢了过来自己洗了几把。“这把老伯我就要转运了。小子,小心点。”
“好唻!”万事通笑着开始起牌。
“老伯,我替你来两把吧。”莫村忽然站了起来,蹲在邱寒食身后说道。
邱寒食扭头瞟了莫村一眼。“你行吗?”
“让我试试吧。”
“行,你试试。输一把,立马滚蛋。”邱寒食已经输红眼了。
“来吧。我今天这手气,不分老少,一律通杀。”
莫村赌了半个小时了,还没有滚蛋。邱寒食那一条烟基本上已经全部回来了。
万事通狐疑地看着莫村。这副牌的几张重要的牌他都做了别人不易察觉的记号。但是这个小子好像每把都能看穿他的牌似的。诈了几次,全部倒贴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