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长时间了,卫雇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大声哭泣,天知道孤苦无依驻守归安城时,她有多难过,天知道她写书信给父母都要从中被拦截,不能有任何联系时,她有多绝望,可是那时她都没有哭,任何委屈都放在了心里,因为她是一军之将,她不能有任何的松懈,时刻都得绷着神经。
而现在,她有了依靠,难过的时候有了可以肆意哭泣的臂膀,她不知道此刻是该难过,还是该安心。
她万万没有想到,国主还是对父亲下手了,卫家的祖祖辈辈为了这个国家,浴血沙场,世代忠心,没想到最后尽是这样的结局
她实在是不甘心,她怎么能甘心?
就这样哭了不知多久,宁扉缓了过来,抬着泪眼,看向宁归,哑着嗓子“何时的事?”
宁归有些不忍心,但还是不愿看到宁扉这般乞求的模样,轻声“就是你失踪之后第二天,我收到家中信件的那日,我记得那日便开始下了暴雨,足足下了三日。”
是啊,她那时在洞中足足待了三日,原来是因为自己的九族被灭了啊,她还只是想着庄稼收成可以好了,真是可笑,太可笑了,连老天爷都在哭泣悲鸣,她的家人太冤了。
“妹妹,你莫要太伤心了。”宁归看着宁扉步步艰难的走向屋里,实在是不忍。
“大哥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许是我太过于激动了,休息一下便好了,还望哥哥不要将此事与母亲说,免得她担心。”宁扉未转身,只是用后背和宁归讲话。
“你便先去休息,我也是明白的。”
宁归也明白宁扉的难过,她这个妹妹从小便是个重情义的,就连家中养的鸟儿死了,她都伤心了好几天,何况是她心中崇拜至久的英雄呢,看着宁扉进了屋子,便怀着心事离开了。
屋子里。
宁扉伤心欲绝,几次想要冲出去,想要立刻骑马奔向东瑞,拿着剑架在东瑞国主的脖子上,问他“为什么?”
可是一切都无可奈何。
她此刻手无缚鸡之力,怕是都熬不过连夜奔波的苦。
可是她还是不甘心,她不能想象年事已高的父母知道自己战死时的悲痛,不能想象二老成为阶下囚,不能想象刽子手的大刀落下的那一番场景
躺在床上,宁扉一点也不想动。
此刻她已有整整两日未曾进食,连水也都没有喝过。
起初只是和碎青说身子不舒服想要休息一下,不想被打扰,可是一连便在床上躺了整整一日,后面那一日也是她威胁着碎青才没让她去向连氏禀报。
她好恨,恨得心痒,她从未有过这样嗜血的念头,在战场上不得已才需要用宝剑杀人,而此刻她却是真正由心底涌上来的杀意,可是她现在没有任何资本去和远在万里的东瑞国主较量,她此刻像是蝼蚁
夜里,窗外簌簌的叶声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突兀,宁扉在床上辗转反侧,只觉得很累,但是心里却是一股热气横冲直撞,她明确的明白那是仇恨。
灭族之仇,不共戴天。
------题外话------
小透明的新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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