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明晃晃的短剑架在脖子上,他惊恐地看着一脸淡然的韩笑笑,嚅嗫着不敢说话。韩笑笑拍了拍他的脸,短剑在他脖子上轻轻滑了一个圈:“如果真有本事,这话你跟城里那位大将军说去,什么时候韩家养了你们这些只会嗷嗷叫的狗奴才?”
说完不再看他,收起手中短剑,轻轻抚摸手上的玉扳指,嘴角上扬——“呆子,我等着你哦。”
……
京都小酒馆,吕当心嘴里塞着半只鸡腿,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他看着坐在对面风轻云淡喝着酒的少年,含糊不清地颤声问道,眼角睫毛因为激动微微颤抖:“你让她去上谷?”
楚离掩着鼻子不理他,心道你这十几年跟着李瀚尘都学了些什么,不知道食不言寝不语的道理?满嘴鸡肉掺大葱的味儿,真以为谁都乐意闻?他盯着手中白瓷酒盅:“是啊。”
“我,我,你……”吕当心狠狠地把嘴里鸡肉吞下,拿过酒壶兀自灌了一大口酒,摸着喉咙顺了顺大叫,“你,你这玩儿得也太大了吧?”
楚离耸耸肩:“上谷在北疆,韩家手伸得再长总不会伸到那儿吧?况且就是让她去散散心,想家了她自会回去。”
吕当心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来学宫?”
“不知。”
“不,不知,不知你就让她去上谷啊!”吕当心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瞪着楚离吼道,“你知道她老子是谁么?”
楚离一阵错愕,小心地问道:“谁?”
“韩官子!”吕当心觉得师傅说得对,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他喘着粗气说道,“韩官子,出手无败笔,你不知道?”
楚离茫然地摇摇头,追问道:“很厉害?”
吕当心扶额叹息,重重地点点头:“你知不知道为何这几年道殿派系林立,却还是无人敢找韩家的麻烦?”
楚离再次摇头。
“韩官子,出手无败笔。这是十年前武榜出榜时对他的评语,出手无败笔啊!那是真的无敌。”吕当心想了想,决定不跟这个乡下来的计较,耐心解释道,“前几年韩家老家主要立他为家主,就因为他膝下无子嗣才作罢。当年韩家势微,被道殿逼得险些灭族,他一剑上南山,连败道殿数十位高手,未尝败绩,道殿为了息事宁人,给了他个小师叔的名头才算作罢……韩笑笑,是他女儿。”
楚离扁扁嘴,反问道:“无敌,他跟院长比,谁更厉害?”
“院长是大陆第一人,百年无人能出其右。”吕当心没好气说道,“但韩官子,同辈无敌。”
楚离暗暗咋舌,看着南方的目光有些游离:“同辈无敌么?”他低下头沉默不语,看着酒盅怔怔发呆,桌下握紧的拳头攥得更紧。
吕当心看他那愣怔模样,展眉笑道:“没事,明天我就去剑门学剑,韩官子再无敌,也有老的一天,到时候小爷剑道大成,帮你去南山跟他比划比划,叫他答应这门亲事,如何?”
楚离笑了笑,不再多言,往吕当心酒盅里倒了杯酒。
……
建武十八年秋,剑门肖十三出门,于门外伫立一夜,有人看见,剑门万剑齐出,围在他身边久久不散,此日,大汉最大的骄傲,二皇子刘庄,迈步通玄。当日,刘二爷站在皇宫墙头,身边站着刚刚出关的肖十三,他看着南方展颜笑笑,气吞万里——“学宫刘庄,欲拜南山!”
同日,学宫听雨楼楼主沈梦,在学宫广场前摆了一张庞大的棋盘,邀天下观棋!
一时间,举世哗然。
京都酒馆里,一个身穿羊皮袄的老头蹲在角落里,手里攥着几颗花生豆,他抿了抿嘴唇,数着手里的花生豆,捡出几颗送到嘴里,啧巴啧巴嘴,满意地呵呵笑了笑——“问道江湖,好大的气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