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在京都已经没有亲戚了。”阿定第一次撒那么多的谎,语气很不安,“不去四国的话,就活不下去了。”
她把情况说的这么严重,男人也有了怜悯的心思——战争这么动荡,谁讨生活都不容易啊。
“为什么不再嫁个男人呢?”他问,“有丈夫养你,也就不用愁生计了。”
这可把阿定问倒了——她没有嫁过人,这该怎么回答呢?
“我不喜欢被男人养。”阿定只能老老实实说,“我从前是做梳头娘的,帮主人家梳头就能养活自己了。如果要和男人在一起,那就要找一个我恋慕的人,而不是为了生计就匆匆嫁人。”
她从前做使女的时候,确实是这样想的。
同时,她还有些内疚:在新选组工作的时候,她可是答应嫁给近藤做妾了呢。虽然那只不过是离开那个世界的借口,但还是有些心虚呀。
男子听了她的话,竟然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他一边打量着阿定,发现她生的格外俊俏。
虽然她不是京都传统意义上细眼薄唇的美人,可眉宇间款款流转的风情,也算是与众不同了。
他在心里想:外貌和说的话一样,都很与众不同。
“如果你实在要渡海,那就坐我们的船过去吧。”男子好心地提议道,“只要你不介意拥挤就是了,你可能要和其他在船上帮忙的女人挤在一起。”
阿定答应了。
有船坐就好了,哪里还能挑剔呢?
虽然,“坐着源家的船去找平家人”听起来确实哪儿怪怪的。
这男子自称在家中排行第九,所以阿定喊他“九郎”就可以了。等雨停后,他就用马载了两个女人一程,打算将她们亲自送到摄津渡辺港边。
“坐我的马吧。”九郎很客气地对阿定说,“到了港边,住一晚上,就能过内海了。”
“万分感谢。”阿定诚恳又心虚地道谢了。
九郎的马是一匹奥州银毫,看起来威武健壮,挂着的马具和箭筒也是金灿灿的。他扶着阿定上了马,说:“坐得不稳的话,就抓住我的衣服。”
阿定第一次骑马,不敢违背他的嘱咐,立刻伸手拽紧了九郎的衣服。
看到她这副乖巧听话的样子,九郎露出了笑容。他的眼睛是琥珀色的,笑起来很清透,这也让他在一众坂东武士里显得格外出挑。
马一旦颠簸起来,阿定就觉得不适应了。她觉得随时会摔下去,可又不敢说出口,只能紧紧地拽着九郎的各种地方——袖口c衣襟,乃至于他挂着刀的系绳。
“我的刀很锋利!”九郎策着马,一副很自如的样子,“它叫做‘薄绿’,虽然是个风雅的名字,却能将人劈得一刀两断。你最好不要碰它。”
阿定听了,怔住了。
薄绿,不正是膝丸从前使用的名字吗?
这么说,面前这个武士大人,就是膝丸的新主人源义经了吗?
听烛台切大人说,源义经的全号是“源左卫门九郎义经”,左卫门是官职,九郎是家中排行。如此一来,他自称“左卫门”和“九郎”,都是正常的。
难怪九郎的外貌如此出众。
九郎的母亲,是昔日千里挑一c名动京畿的大美人——常盘夫人。九郎的外貌不像坂东人,而有着京都的高雅,也是因为母亲的原因吧。
虽然被警告了“刀很锋利”,可阿定忍不住再去打量那把薄绿。
也不知道膝丸在这个时代做什么?也和大和守安定一样,附着在刀剑的本体上吗?还是在其他地方游荡呢?
摄津渡辺港很快就到了。
因为已经在海边,海风便越发的大了。海潮扑打岸边的声音,哗哗c哗哗的,不绝于耳。便是躲到了暖烘烘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