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上路的叶鸣羽顷刻间便消失在不清不明的朦胧夜幕之中,只留身着银光甲的罗晓俊一人在原地欲哭无泪。
全身上下八十来斤的负重,罗晓俊的双腿像是灌了密铅,更糟糕的是,当罗晓俊将灵力注入铭文阵后,发现体内的灵力输出只够银光甲的消耗,无法加持肉身。不过出城后应该就不需要灵力的支撑了,情况会好点,有灵力加持的话,力气约莫可以增加一倍。罗晓俊猜测这可能是叶鸣羽计算好的,活吃血食后,一些未来得及吸收的血气还隐藏在周身的血肉和穴位里,可以通过剧烈运动将其激发出来。
罗晓俊预备妥当,鼓荡起浑身的肌肉,一路小跑前进……刚经过第一个行人身边时,他还有些紧张,自己着装怪异,如果能被看见,必然会引人注目。可后来见到众人对他的路过熟视无睹,仿佛罗晓俊是无影无踪的空气,他这才放心,紧张感也逐渐消弭于无形。
他从城门旁一处隐秘墙角的狗洞钻出,姿势难堪一睹,要是能跳出城墙,他何必要钻狗洞呢?出城再小跑了一阵子,罗晓俊气喘吁吁,累的快要趴下了,他环顾四周,这下子该是没人了,他雀跃一声,不需要再灌输灵力至银光甲内,后面的路途会轻松一点。
这时,他猛然间想到一个歪点子。何不将银光甲收起放入储物袋中?可念头一起,罗晓俊就给自己汗澄澄的脸颊一个响亮的耳光子,“不得不得,净想些歪主意,修行如鱼逆流而上,不留点血汗,如何成长。”
等罗晓俊终于到了飞涯角,见到正在把玩着红色木珠子的叶鸣羽,叶鸣羽身边有个小坛子,坛子上立了三根燃烧殆尽的檀香。罗晓俊颓然倒地,仰头躺在叶鸣羽跟前,叶鸣羽把手中温养的珠子换到另外一只手,语气平淡如水,说:“三炷香的时间,太慢了。明天要还是这么慢,血食自己寻去。还不起来,软瘫在地,成何体统。”
“啊?还慢。”罗晓俊听到叶鸣羽的诘难,吃力地翻身站起。
“慢,怎么不慢,往后银光甲的重量还得提上去,啥时候你身负千斤还能如履平地,才算是到达平核境肉身的极限了,现在百斤都没到就这么费劲。”叶鸣羽一脸的嫌弃,“何时一炷香能到,何时再加重量。”
罗晓俊自认是经得起批评的人,虽然被叶鸣羽嫌弃,还是硬捧着笑脸应道:“是,是。”
接着罗晓俊继续盘腿坐下,开始修习“通冥决”心法篇第一层,由于功法的残缺不全,罗晓俊的手头上也就只有修至丹种境后期的九层功法,每层对应不同的境界。以他目前的实力,仅能照着第一层的心法修习,第二层得等到哪天平核达到中期的程度才可修习,若是强行按照第二层的功法路径运行,轻则修为倒退,重则走火入魔。
一旁把玩珠子的叶鸣羽百无聊赖,正在四处查探罗晓俊口中的“凶案现场”,那只被罗晓俊搏杀掉的豹兽尸身早已消失,估计是被别的猛兽给叼去当了美餐,血迹也被偶尔的落雨流水冲刷地一干二净。老实说,叶鸣羽并不太关心究竟是谁踹死了浮萍般的小乞儿徐福,自己与他又没什么瓜葛,那晚给罗晓俊分析一波纯粹是技痒,最后得出城主何魏志可能性最大的结论。要真是他,以叶鸣羽对罗晓俊这些时日的接触了解,罗晓俊估计得将何魏志和他婆娘一齐收拾掉才算痛快吧。
这小子,看着性情淡漠,内心可火热着哩。叶鸣羽瞅了眼闭了六识的罗晓俊,突觉一丝不安。他不想与罗晓俊扯上太大联系,才有了一年换一人的不成文的约定,但事实上他并不希望罗晓俊真会依约傻愣愣地跑去杀了那人,不是因为他与那人缘分未清,而是怕罗晓俊送死,即便罗晓俊已得道,杀掉那人的可能性还是微乎其微,毕竟,这是与一个大势的圣地宗门对抗。自己教他一年与杀掉那人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所以,罗晓俊越是重情重诺,与他纠葛便会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