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罗晓俊做了个异梦,梦里,他背着一把奇大无比的弓,一箭射向九天之上的威严男子。
翌日,大年二十九,罗晓俊照常起床,穿戴好衣服,站在镜子前审视自己,镜子里的男孩个子不高,较同年纪的伙伴尚且不如,身子又干瘦干瘦的,眼睛不大,嘴唇薄薄的,怎么看都是病苗子的孱弱派头,要是能吃的好些,脸上长点肉,倒也还说的过去。
“都说修行之后,人的皮囊筋骨状态应该会更加强健,怎么自己练了半年多,不见长肉长身子,还日渐消瘦,只是精神还算饱满,咪着的眼睛虽然小如绿豆,却能透出一道慑人的精光。”罗晓俊深切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继续自言自语,“难道和平素简衣缩食有关系?但我怎么觉得就算是吃再多寻常的兽肉,仍旧是填不满我日益增大的胃口。”罗晓俊捂了捂自己的肚子,“看来,要去寻些蕴含更高精气的灵物才可满足自己的需求。哎,那头豹形妖兽的血肉不该浪费的。”罗晓俊暗骂自己败家,那天带不回来,就该就地烤了吃的。
“以后得多去祁蒙山找些灵物进补,不在这长身体的几年打好肉身的基础,日后就难了,我虽然不懂此世修真体系中肉身对修行的重要性,但前世道家古仙人所谓的白日飞升,可都是连同肉身一块的。”
罗晓俊推开门,隔壁副室空空如也,孙老早早便起来贴武门神了,这是石城当地人的习俗,这点倒是和前世有些相似,不过这里的武门神贴的就不是道教的神仙了。通常情况下,如果大家族以前出过修士,多半就会贴祖宗的画像,一为纪念缅怀,二为祈福镇邪;如果只是些普普通通的小家族,一般就会贴他们所知道的一些赫赫有名的修士画像。
对于凡人而言,修士便是他们所难以企及的“神坻”。
罗晓俊途径大门,远远看见孙老佝偻着身子踩在小凳子上,年迈僵硬的双腿不住地颤抖着。他先是在门上要贴像的位置涂满树胶,之后,把大半个成年人高的画像盖上去,左右上下都给整严实。
画像是孙老自个画的,照他的原话,说是凭借着罗晓俊他爸以前画门神像的记忆,武门神像的正主有两个,一左一右,右边的画像右手斜持磷光银剑,剑身蛇形,人物面相饱满,眼神威严犀利,据载是千年前修至破土境的罗家大修士,画像代代相传,到孙老手中还能保持这般清晰的神态已实属不易;左边的门神画像就有些许的不清不明的,先不说人物周身被黑暗包围,只见模糊的轮廓,就连其背上的硕大龙形大弓,画的也颇为晦涩。
“孙老,左边的画像画的是谁?怎么这般模糊?”罗晓俊指着隐于黑暗的人像问道。
“小少爷,这画像可了不得,左右左右,向来以左为尊,左边的画像画的可是比右边的罗玄德祖宗还要早不知多少年的罗家先祖,不仅在极暗陆上赫赫有名,在万里之外的传说中的主大陆,也是有数的强者。”孙老满怀崇敬地说着,“只可惜传到现在,他的真容都快被后人遗忘光了,我们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缅怀他们。”
大多数极暗岛的居民没去过长生大陆,所以平时都称呼极暗岛为极暗陆。
贴严实后,孙老小心翼翼地走下凳子,罗晓俊立马上去搀扶了一下,孙老不假颜色地甩手道:“不用扶。”随后他继续说,“我能知道这些,还是因为当年特意问过你父亲,我随夫人从你母亲本家跟来,见每年你父亲都要画这么一张奇怪的门神像,就好奇问了问。”
罗晓俊盯着左边的画像看了很久,一言不发。
“对了,你是该好好看看,记在心上,以后我哪天要是不在了,这两张画像,得由你画了。”孙老说完双手交叉置在身后,一脸慈祥地看着罗晓俊的后脑勺。
……
饷午,石城北城门口聚集了一帮城中有脸有皮的大人物,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