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罗晓俊为什么不把衣服丢了,实在是因为他压根没几件衣服,哪能说丢就丢,而且前世过惯了穷苦孤独的日子,衣服能洗干净是最好的,将就着穿穿,好过省吃俭用去买件新的。
“不知道昨天晚上风衣怪客在山坡上等了多久,万一因为我没来,一恼,往后都不肯见我,如何是好?”罗晓俊犹自哀叹,吸了吸鼻子,便要出门。虽然不知道叶鸣羽对如今的自己有多重视,但是失约总归是件让人失望的事。自己还指望着境界高不可攀的叶鸣羽能够带他走上一条“康庄大道”,总比自己瞎子摸象要强得多,到时候随便漏点功法感悟什么的给他,就算不认他作徒弟,自个也会腆着脸鞍前马后的。
……
“嗒嗒”四个铜质轱辘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重重辗过,紧跟在四个整齐的马蹄印后面,马身上执鞭的马夫头上压着一顶草帽,双手负于身前,一路上他都维持着这个姿势。马夫胯下的马似乎通了灵性,车撵总是照着既定的匀速前行着,马夫掌中的藤鞭几乎成了摆设。
轱辘之上是一个外饰古朴,内饰华丽的车撵轿厢,轿厢里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面佩贵饰,兴许是没睡得大醒,哈欠连连。贵妇便是石城城主何魏志的婆娘徐娇,前头扬鞭的是府上的教头陈叔,亦是何家兄弟的启蒙老师。
车撵驶到僻静胡同的交叉口,便停了下来,不到半刻钟,等来一位姗姗来迟的舞象之年的男孩。男孩颇有些惊慌失措,弓着腰低头站在车撵前面。
“进来吧。”车撵里传出一阵慵懒的声音。
男孩有些木讷,没敢乱动。
这时,前面的马夫颇有些不耐,头也不转,嚷道:“叫你进去就进去,听不见话?”嚷完还稍稍扬了扬手中的藤鞭。
男孩这才反应过来,嗫嚅道:“好……好的。”他说着踉踉跄跄地爬上了轿厢,一揭开帷幔,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清香中混合有龙岩木的烧香以及女人的胭脂香,男孩有些陶醉,却不敢多嗅,他跪在木板上,低着头颅,眼睛盯着小方桌下的地板。贵妇咪着眼睛,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男孩,没有发话。
兴许是跪着久了,膝盖有些酸,男孩微微改变了下跪姿,他心里纳闷女人怎么还不开口,便用余光往上瞥了一眼前面坐着的城主夫人,两人对视了一眼,男孩心中一凛,眼神立马惊退了回去,头往下缩了缩,不安地咽着口水。女人媚笑了一声,开口说道: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叫你过来不?”
“我……”男孩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女人呷了口茶水,“起来说话。”
男孩缓缓站起身来,却不站直,仍然弯着腰,轿厢内的空间本来就不够他站直,更何况他也不敢平视城主夫人,忐忑道:“小的不知。”
“你真不知道?当初罗家小子刚进临月酒楼的时候,我便让陈教头知会过你,你……不该没有印象吧?”徐娇假作思索状。
“是,有……有的,小的不敢忘。”男孩腿脚发软。
“那好,听旁人说起,现在你和罗孤耳的关系不错。”
“关系……一般吧!”男孩憋了一小会,也就想到这个词。
“一般?”徐娇故意拉长了声音。
“还不错。”男孩赶忙改了口,后背有些湿。要他不怕眼前的女人,实在有些难,他可从小就听人提起过这女人的可怕,早年连番改嫁,接连克死,或者说是间接害死两任丈夫,到后来跟了现任的城主何魏志,徐娇向来爱惜自己的羽毛,一旦她从哪里听到有人偷偷议论她的过去或者说她一双宝贝儿子的坏话,她便要将那多嘴的人抓来,轻则割舌剁耳,严重的话,一番折磨过后喂食野狗。
徐娇又笑了,“呵呵,不错就好,那我长话短说,以后盯着罗孤耳点,有什么风吹草